阮琨宁低着头没有言语,作为女人,她很能体谅元后李氏的心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她面对的丈夫并不是寻常人,是储君,而且是随时有可能称帝的储君。

无子的皇后会有什么下场,想一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的道:“苏氏生下长子的时候,先帝很高兴,虽然是庶长子,却也是第一个男孩子,他在宫里面大宴群臣,这带给李氏的压抑无疑会更大。我知道她心里面不好受,也是也没办法去安慰什么,也不能许诺什么,只能就这样耗着。”

“那一阵子她屋子里全都是药气,陇西李氏也是慌得厉害,打听了各种偏方往她那里送,喝的脸色都惨白还要再喝,简直要疯魔了,直到有一日,御医照例诊脉的时候才猛地发现,其实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是一直以来信期紊乱,脉象错杂,这才一直没有诊出来罢了。”

阮琨宁一惊:“在那之前,她也一直在喝药吗?”

皇帝叹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阮琨宁自己也是懂得医术的,求子的药跟安胎的药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李氏喝的还多是偏方,她信期不准,本就是精气不足,各种偏方药物乱七八糟的喝下去,对于身体的伤害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来,对于腹中胎儿的伤害也可想而知。

皇帝道:“她求子求的都要疯了,御医隐约探到了什么也没敢跟她说,而是报到了我这里,那时候我心里头就有了准备。她是在夜里发动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连哭一声都没有……”

“当然,”皇帝慢悠悠的笑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传出消息的后几日,又有人得孕,想着太医说过的话,我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来,而后头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

阮琨宁叹了一口自己也不知为何的气,又低声问他:“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