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什么聪明才智，机心应变都半点派不上用场，能够占据上风的唯有绝对的力量。

沐嘉树不再挣扎了，反而伸出手去，回抱住了卫洵。

卫洵想安慰他两句，可是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在这漫漫的漆黑长夜里，危机四伏的森林旁边，他的怀抱是满的，心也是满的。

无论怎样，沐嘉树是为了他追到这里，当义无反顾地将那辆着了火的车子开出去时，心中不是没有遗憾不舍，他也会怕死，也有眷念，可是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睁开眼睛看到沐嘉树的时候，卫洵突然觉得，他这一生其实都已经够了。

风渐渐地缓下来，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卫洵刚刚松开力气，沐嘉树就一把拽下了头上的衣服，恰好卫洵刚刚低下头看他，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眼中还残留着心有余悸的惶然。

过了一会，沐嘉树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吧？”

卫洵给他蹭了蹭脸上的土，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掌又是血又是泥，看起来更加狼狈一点，就不再碰沐嘉树：“肩膀砸了一下，但没什么大碍。谢天谢地，刚才没砸着你，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不要休息了，什么鬼地方。”

沐嘉树漫应了一声，却躺在地上没有动。

“小树？”卫洵担心地晃晃他，“不会还是哪里受伤了吧？”

沐嘉树摇了摇头，看着卫洵沾了泥土的英俊面庞，慢慢地说：“今天有两次，我还以为咱们两个都要死了，不过居然都没有。”

卫洵迟钝地“嗯”了一声，以为他是后怕，从小到大，他很少见到沐嘉树害怕的样子，心里面更加怜惜，从他身上爬下来之后又把沐嘉树拉起来，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安慰说：“没事的，就算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