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子:“你气运这样坏,我原以为死也要死个轰轰烈烈,魂飞魄散,天谴地责——却没想到死法不怎么有出息。”
陈微尘睨着他,不说话。
老瘸子深深看了街边桃花树一眼,悠悠叹了口气:“迟钧天那女人,必定不会做什么小事,你若卷进去,又是一堆烂摊子。”
“温回与我虽是主仆,更像兄弟,我放心不下,自然要早日找到他。”陈微尘语气正经了起来。
“你那小厮,来历却不简单,”老头在那命格上改了几笔,拿起来琢磨:“若他遇不着你,一生顺畅,是人上之人,若你遇不着他,厄运缠身,早就死于非命,偏又同年同月同日生,实在说不清是因缘还是孽障。”
陈微尘只道:“你们都说他离了我便一生顺遂,看来是实情,来日我死了,也好安心——不过现在还是要找他,谁知迟钧天会做些什么。”
老瘸子在拂面东风里闭上眼:“她能做的,无非是以这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气运为势,在死局里杀出一条生路来——我们曾赌谁先冲破天道束缚,寻到长生法……”
陈微尘凑近了:“那你快告诉我,哪里寻得到她踪迹?”
老瘸子摇头晃脑:“她若不想让人发现,任你怎样神通,也寻不到一点踪影。可她既然出山,必定准备好了押上所有,与天道再赌一局。此时要么在天演谷参演天机,要么在造化台上观冥——要么就在人间皇城兴风作浪。”
陈微尘问他:“你信她能胜天道?”
“由不得我信或不信,”老瘸子活动了活动筋骨,近暮的日光透过交错的枝桠,在他浑身投下斑驳不定的影子,活像命格上的画符,他缓缓道,“这人命格我也曾推演,断在一半,再推不下去——可见天道亦缚不住她,到那时,以一人之力与天斗,胜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