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看出自己并不能完全压制,每日还要吃不少苦头。
陈微尘闷闷道一声:“有劳叶剑主挂怀。”
他抬头,看见叶九琊正看着自己,音色清冷:“你经脉未曾开拓,不可拖延,为何不找我。”
“并没有大碍,我自己还能应付得来,”陈微尘垂下眼,一副无辜模样,“近来不怎么敢去找你。”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叶九琊微蹙了眉,似是不解:“不敢?”
陈微尘低声道:“一开始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只要看见,便能满足。看得多了。又想若能近一点,平生便无憾事,便爬了高山——待近了,看那月光照了别人,就要难过,只想摘下来,只有自己能见得。”
叶九琊想起去年秋日时这人总爱粘着他的样子来。
不知何日起,变成了现在的疏离模样。
“原来红尘中贪痴嗔妄,比我预料中要苦痛许多,”陈微尘立在雕栏前,迎着习习拂面的风,叹一口气,“我既怕自己疼,又怕那渐渐不怎么干净的心思玷污了明月,只好躲起来,不去看天上。”
此时风大了起来,吹落桃花点点,落在行经假山的小溪上,逐着水流漂远了。
陈微尘倚在雕栏上,手中怀忧锦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眼睫微垂。
叶九琊看他略寡淡下来的神情与低垂的眼睫,忽觉得扇面上诗句鲜活起来。
这人心中有红尘多少忧与愁,不知从何而来,辗转不去,日夜消磨。
他对陈微尘:“我修无情道,不能慰你,若放不下,便当我亦有情。”
陈微尘抬头看他:“要我如何当你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