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城熬了这些年,好容易才能返回金陵,一路但见盛世繁华,金陵明秀,再一想元城的苦寒,元城长公主心中便戾气横生,虽不敢将对于皇帝的不满宣之于口,眼底深处却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几分来。
等到进了金陵内城,迎面遇上魏国公府马车的时候,那份怨愤更是不受控制泄露出来。
她扶着自己发髻上的红宝石榴簪,面上现出几分恨意。
魏国公府?不正是沿路上听闻,家中女孩儿被封了皇后的那家吗?
想当年,便是魏国公见了自己也是要毕恭毕敬致礼的,却不想到了今日,竟要自己给他们让路。
元城长公主冷冷一哂——风水轮流转,还真是讽刺的很!
当年的小人物,竟也能光明正大的踩在自己头上了!
靖安侯世子与元城长公主相伴多年,最是知晓她性情,见她如此神情,心中便可猜度几分:“还是让一让吧,看车马装扮,只怕正是那位姑娘,圣旨已下,由不得咱们不让。”
昔年里,靖安侯世子也曾是意气风发锐气难言的少年,但人总是会变的,性子也总是会软的——这些年的境遇,也由不得他不软。
更加重要的是,他膝下无子,庶弟却有三子,若是一直如此,世子的位子也未必稳当。
倘若是在寻常人家,自是可以纳妾生子,只是他尚主,元城长公主眼里头又容不得沙子,不容有庶出子女,偏生她自己又生不出,二人也只能这样慢慢的磨着。
这些年来,靖安侯府得罪的人也不少,他不傻,眼见着大势已去,不会鸡蛋往石头上碰的,在这个当口,得罪未来的皇后,绝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