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胜败,还有比送先帝骨肉公主和亲,更能彰显诚意的吗?
更不必说,无论是你,还是五公主,同陛下都算不得亲近,便是舍了,也没什么。”
六公主年纪小,想事情自然也不似母亲细致,骤然闻听此言,便猛地坐起身来,这几日面上好容易养起来的红晕也散了几分,凄惨惨的透出几分白,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会吧。”
“你也别太担心,”沈太妃将女儿按回床上:“我观陛下心性,并非软弱可欺之人,气度使然,想必做不出公主和亲这等气弱之事。再则,这些年他虽待我们不甚亲热,却也不曾有意欺辱,我本也只是有此担心,叫你注意一二才是。你只管同皇后交好,若是将来真的走到这一步,娘娘也能为你求求情,说几句话。”
事关女儿将来,由不得沈太妃不谨慎,微微加重了语气,她道:“明白吗?”
六公主虽还心有余悸,神色却缓和下来,用力的点点头,道:“母妃宽心,我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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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与皇帝一道用膳时,便已是午时中,等用完膳,已经到了午时末。
毕竟天气热,二人也没怎么折腾,只就近留在宣室殿正殿的里间用了膳。
大概也是为着皇帝方便,里间桌案床榻一应俱全,政事繁忙时,留居此地也是使得。
用过膳后,自有内侍过来收拾桌案,皇帝看一眼小姑娘,道:“午间困不困?”
青漓被他这话问的有些脸红——一个上午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被一个早早起身的人问困不困,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她道:“不困。”
“那便随朕去前头吧,”皇帝站起身,要拉着她往外头走:“哪怕只坐在一边也好,免得朕总觉枯燥。”
青漓却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单手托着腮,道:“衍郎去看奏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