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搂着他的小姑娘,懒洋洋的躺在青漓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无甚旖旎,却也温情。
外头内侍将声音压得低,可架不住四周安静,青漓竖着耳朵听了大概,再看皇帝老神在在的搂着自己,一动不动,便道:“时辰不早了,你不要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这样催着朕走做什么,”皇帝半合着眼,道:“大婚之前,朕怕是最后一回见你,竟还往外赶——当真舍得。”
青漓的小床是按照她自己身高制成的,皇帝身材高大,躺在上头的时候,少不得要将腿蜷起,怀里又搂着一个人,颇有些紧巴巴的意味,怪委屈的。
她看的一笑,莞尔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朕喜欢听这句话,”皇帝手指在她鼻子上勾勾,末了,又问她:“婚仪在即,心中可慌吗?”
“是有点,”青漓也不托大,靠在皇帝怀里,老老实实的道:“——仪式太多,也太细致,我总是担心记错。”
为正国本,大秦并无早立储君之说,多半是等皇子成年,择优立之,而那时候,皇子多半已经娶妻生子,孩子满地跑了。
也是因此,造成了另一结果——接连几代以来,宫中竟不曾操持过帝后婚仪,骤然举办,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宠爱小皇后,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加之他有意表明自己态度,便令礼部主辖此事,从旧制,隆重行之。
他如此作态,礼部自然不敢马虎,连带着各式仪制也被翻了出来,集成厚厚一本册子,前些日子便送到了青漓面前,她只掀开看了一会儿,便觉眼晕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