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符篆能用了吧?”
“哎?”季奎和黑聚流看看,对呀,符篆能用了,最然只是威力最低的那一种,但如果只是对付怪物,也足够了。
其实这也是他俩之前站得太高,就算到了这地方过了几十年好似凡人的日子,还是不习惯从最低的角度看世界。教别人修真,炼气在他们眼里跟凡人没太大差别,所以根本是想都懒得想了,从而忽略了很多。
“若是用你我二人稀释后的鲜血制符,威力还能更大。”一窍通百窍通,季奎瞬间想到了很多。
“血,不行,唾液吧。”
“你真是吝啬。”
“再挑剔,唾液也没有了。”黑聚流拿眼角斜他。
“这不是为了大家吗?你也太小气了。”
“我全身上下都是墨随的,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唾液?”
“你也真敢说!那我也……我……”季奎没办法,没底气啊,他唾沫倒是也有点作用,可是哪里比得上黑聚流那头龙啊,也就是放血还稍微威力强大一点了。
然后黑聚流带着墨随走了,季奎自己趴桌子上心塞的运气。
“这点事值得你气成这样?”李琮云劝他。
“早知道过来这,你就会渐渐恢复,我还去找他们来做什么?让我按一天三顿饭生气。”
“不是你说的,若是没有你和黑聚流一番斗法,怕是还进不来吗?”
“做什么总替别人说话?”
“你和黑聚流真是敌人?你想着他的时间,倒是比想着我的多。”李琮云瞬间放了大招,季奎马上就不趴着装死了,脚底下安了弹簧一样蹦跶起来。
“师兄!你竟然吃醋了!再说一句,再跟我说一遍!”不过……季奎脑袋的想法实在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啊。好好的一个邪魅大魔头,笑成了傻瓜脸,两只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缝,嘴巴因为笑咧得恐怖,别说满口白牙,就是小舌头和嗓子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琮云这是脸依旧木着,表情想变化也变不了,所以他就只是扭过了头,毕竟这笑容,也太惨不忍睹了点。
——
三十年后,新安吞并了周边的大量土地,新建两城,一名敬龙,一名敬魔。
黑聚流和季奎对于左鱼起的这俩名字都表示无所谓,墨随和李琮云觉得他们没教凡人拍马屁啊,这可真是……
又十年,又立两城,一名随龙,一名伴魔。
黑聚流和季奎表示这名字起的好,另两位懒得说什么了。
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十个年头,新安军陷入了苦战。但苦战的对象并非是他们之前已经戒备的怪物,而是人,能在阳光下活动,不需要吃人肉,以正常生育来绵延后代的,和新安人一样的人。而他们战斗起来的时候,比起新安军甚至更加的悍不畏死。
因为被作为家畜饲养的人是两脚羊,这些军人,就是两脚犬。从幼时他们就是强壮的男孩,他们被教养着就是杀敌、杀敌、不断的杀敌。他们不知道什么事感情,甚至没有恐怖和死亡的概念。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长生种的督战队。其实两脚犬是不会退缩的,督战队的作用只是在战斗结束后,将残疾者以及重伤者运走,至于被运走的人命运是什么样的?不用问都已经很明白了。
左鱼已经去世了,现在的管理者虽然依旧叫左鱼,但实际上已经是左鱼的孙子了。面对这种情况,他的第一反应时向季奎他们寻求帮助,不用问,被干脆的拒绝了。
新安再次陷入了危难中,长生种掌握的人口其实比新安军的人口要多得多,如果他们把所有的男孩都训练成这种怪物,那新安军将无法抵抗。随龙和伴魔两城在两年后比破,城中的人口被掠夺一空。当敬龙城也被大军围困,谁都以为倾覆就在转瞬间的时候,一个白天,七成两脚犬们忽然叛变,杀死了所有的监军后远去,并在不久后占下了伴魔城。
——即便被称为犬,但他们毕竟不是犬,而是人。长期的,一次次的战斗,也表示着这些被灌输着满脑子杀敌概念的人,一次次的和正常人产生了接触。虽然是在搏杀拼命中,但最会看到其他的一些什么,一些他们身上没有的,古怪稀奇的东西。
亲人兄弟之间的扶持,袍泽之间的帮助,上下级之间的保护……
这些是他们没有的,不知道的,不理解的。有的人看过就忘,只是专注于被灌注进脑海里的职责,但也有的人会奇怪。他们和我们一样,但为什么会做那种蠢事?为什么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的命?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能站起来继续挥舞着自己的兵器?为什么直到死亡也会紧紧握着一些根本就没有攻击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