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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戒指,里边有些衣物——不是要你洗的,是给你穿的。还有些书籍和简单的魔法材料,你自己却学吧。如果实在不懂的也可以问我。记得每天依旧要做饭洗衣。还有,我的名字叫约翰,你可以叫我老师,或者老约翰,都可以。”这位坐下了绝对不平凡的事情的老法师,却有一个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西方,极端平凡的名字。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那个陡峭的悬崖上爬下来,周岭轲都没有这么累过。

他回到夏蒽身边的时候,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夏蒽坐在一块石头上,正看着周围战士和骑士的铠甲。这么多铠甲,竟然一套重样的都没有。看见周岭轲回来,他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怎么了?”

“稍后再对你说……”周岭轲身体前倾,额头抵在了夏蒽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们来的世界,其实就已经够危险了。尤其是某些地区,世俗的权力让人们没有绝对的平等,无论东西,哪个国家都有滥用权力的人,只是看你会不会倒霉的碰上而已。更有些地方,枪械和强权让人们面对着更多的危险。

可对比这个世界,他们来时的地方显然还是安全多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周岭轲挺习惯被人领导一下的,对自己无损伤,生活也很平静。但那是被领导,不是被主宰,不是这种认识都不认识的人一个心血来潮,就要了他的命的生活。可能有人兴奋,觉得一个野蛮落后的世界的人都能办到的事情,我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来到的穿越者当然也能。能变人上人,能变世界的主宰之类的。

同时作为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上辈子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和伴侣变成在家里享福的老宅男而已。不是没有紧张的时候,但不是这种命悬一线,脚下踩着随时会断裂的钢丝的人生。

“其实我去找过……”稍后,两个人蹲在之前他们洗衣服的河边,周岭轲随手捡了石子朝溪水里扔。

“什么?”夏蒽一怔,刚刚从周岭轲那里所听到的,同样让他陷入了恍惚中,周岭轲的话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座山。”腿蹲麻了,周岭轲干脆变成盘膝,“你的变化是从擦伤的部分开始的,所以我也想去擦一样。同时也想看看,同时也想看看,是不是还能找到我们的车。但是没有……我找到了那几天我们过夜的树,找到了一些来时路上的痕迹。我很确定那地方应该有一座山,但是没有。那里只有树、树、还是树。曾经的那座石头山,完全不见了踪影。”

其实也应该这样,那座山之余它周围的林木,无比的突兀,就像他们俩之余这个世界。但是现在山消失了,他们俩却还被留在这。

周岭轲没说,他去寻找山,想要变化的原因,到底是因为面临周围的环境,不想做拖累。还是不希望让夏蒽因为他外貌的改变而自卑,两个人一样就好了。夏蒽也没问,有些事不需要太明白,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没事。”夏蒽用手背碰了碰周岭轲的额头,“我们也说过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活着,永远都是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一个问题。

“嗯……”周岭轲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脑门在夏蒽的手背上蹭,这确实很有用,那种对这个陌生世界畏惧甚至反感到厌世的情绪,慢慢的沉淀下来了。

“另外一些事,你也该说了吧?”

“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老约翰没对我表现出什么兴趣,很显然他至少了解那些和我类似的……人?或者兽人?蜥蜴人?龙人?”他听不懂老法师的话,可是做生意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些的,他看得出来老法师对他的态度。

“都不是。”周岭轲摇头,“如果翻译过来,最接近的名词应该是……亚人吧?”

“亚人?”

“老板,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周岭轲叹了一声,“说是亚人因为他们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人种,也是……人,普通的人生育出来的,更类似于变异。”

父母双方都是正常人的婴儿,每十个新生儿,会有一个在出生三个月后发生异变,异变的情况也不同。有像夏蒽这样生长出鳞片的,也有长毛的,长出角质化的皮肤的,还有变色的,变透明的……

如果父母有一方,或者双方都是,那么就是十个新生儿里有三个发生异变。异变是终生不可逆转的,异变的人类被称为亚人。亚人可以使用和学习斗气,但是却永远也无法越过魔法的门槛。

对于亚人,这个世界个各个国家实际上并没有统一的态度。有的国家把亚人视为罪人和畸形出生之后一律处死,有的国家是将所有发生变异的亚人无视父母双方的身份,全部打上奴隶的烙印,有的平等相待,有的甚至尊崇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