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那不是我大哥吗?况且历朝历代,那么多与帝位擦身而过的皇子,其实真正造反的没几个。再况且……我无后啊。”
“唉!回你的东宫找周安去吧!”
“是!”
“还有,这件事,你出了朕这里,就忘了,日后不管朕怎么办,那就都是朕的想法了,知道了吗?”
“父皇……”他们要干的事情可不是好事,其实现在已经可以想象,这件事很有可能引起朝堂上的各种猜疑,民间的各种传说故事,甚至,很可能几百几千年后,还会有各种野史流传。
“你担不起,况且也能让你哥安稳些,对谁都好。”
“是,儿臣遵旨。”
“行了,现在没事了,滚蛋吧!”皇帝挥挥手,把太子赶走了。
太子不知道,他前脚赶走,后脚前太子就从耳房绕出来了,一出来他就跪在地上:“父皇……”
当然不是他故意偷听,而是皇帝也没想到太子来是说的这件事,他方才挥退下人,自然不可能把他大儿子挥退了。等到前太子觉得不对的时候,该听的已经都听了,他再跑反而是惺惺作态了,还不如现在出来认罪。
“都听见了?”
“嗯。”
“主意虽然不是你弟弟出的,但是他得了主意就一脸高兴的来说,说明他是很认同的,他也是很希望你能够重归白日之下,一展抱负。”
“二弟的心胸,儿臣不如……”前太子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他是真的佩服,易地而处,他可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胆子能让自己曾经占据大位和大义名声的兄弟重新站起来,让他还有条命就已经足够宽厚了啊。
“朕也不要你佩服他,朕要你想好了,你再回来,那身份可就尴尬了……你要回来了吗?”
“……”前太子明白了,这是皇帝先别让他只想好处,他回来了也不再是太子。他得正儿八经规规矩矩的对现在的太子,他的弟弟行跪拜之礼,他是一个彻底的臣子了。而不像是现在这样,虽然他只是一个白身,可是他的弟弟其实还在敬着他……想到这里,前太子脸红了,“臣,本该就是臣。”
“下去看看你娘吧。”皇帝让大儿子走了,他自己也没在御书房坐多久,一会就转身去了后宫,他去找惠妃了。
其实皇帝的行事方式跟卢斯有点相似,当一件事发生,他首先想的是在这件事的背后,谁是最大的得利人。只不过,卢斯再这么想之后,紧跟着的就是去找证据,以寻找出最后的真相。皇帝不是,他紧跟着思考的是,这件事的后续,该怎么样处理才能给他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皇帝也怀疑这件事跟惠妃有关系,可是,朝堂上已经几经清洗了,虽然他也下旨开了一届恩科,但这顶上来的都是年轻的官员,冲劲有余,经验不足,他们还需要时间,老一代的也不能彻底给刷没了。
所以,动的人不需要多。那么想要彻底终结这件事,还是把根子除掉为好。
皇帝没让人通报,但他知道惠妃一定知道他来了,毕竟这是宫里,他身为皇帝堂而皇之的一路走过来,惠妃不知道才是怪了。
还没到惠妃的宫门口,就能听见叮叮咚咚的琴声,这弹奏的手段稚嫩无力得很,必定不是惠妃,而是……老三吧?
果然,进了宫门,就见惠妃在院子里搭了棚子,三殿下坐在那一架小小的琴后头弹奏,惠妃自己坐在一边一脸笑意的倾听。
“大冬天的在外头弄这个,小心冻了手。”皇帝这话说的,可是一点也不风雅。
惠妃仿佛此时才看见皇帝来了,大惊之下行礼。三殿下也乖乖巧巧的跪下。
皇帝没搭理惠妃,只道:“老三,过来。”
“父皇!”三殿下站了起来,开开心心的跑过去,抱住了皇帝。惠妃在那跪着,张嘴想叫住三殿下,可是迟了一步,她又见皇帝抬手摸着三殿下的脑袋,只能把嘴闭上,摆出一脸笑意,看着父子俩——只不过她现在还跪着,所以这场面就有些怪异。
皇帝摸了摸三殿下的脑袋,又把他的手拉起来摸了摸:“手这么亮啊,仔细生了冻疮。以后大冬天弹琴去屋里弹,做什么非得折腾到外头来,吃了一肚子冷风,小心生病。”
他不喜欢惠妃,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喜欢端着,还喜欢附庸风雅,皇帝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个人假,又跟皇后处出了感情,也就晾着她了。
拉着三殿下,皇帝直接就进屋去了。惠妃带着婢女跪在外头,皇帝不说话,他就不敢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拉着三殿下走了,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也不敢起来,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