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的时候,见这里并非只她两个哥哥,而是坐了一群无常。看服色都是百户和百户以上,应该都是这案件的相关人。
高兴也不说话,悄没声的在边上坐下,果然,他们正在商量案情。
女票客那边走不通,他们顶多让一些地痞、小民、商人说话,可那些秀才、公子、少爷就好办了。所以,只能重新转回被害者这边,他们去找那些早发现,被救治回来的人,重新的一一询问他们,希望能有所得。
现在就是在对比新旧的证词,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高兴听着还是有点脸红的,毕竟这里有些内容实在是太破廉耻,幸好,这里女无常也有不少。她边上坐着的便是位老大姐,多少帮她定了定心神。
如今被抓起来的人可是不少了,老鸨子、郎中、药贩子林林总总也有二三十人了,可就算是从这些人家里搜出来确实带毒的成药,他们也矢口否认,表示自己是被人陷害,自己从来没做过带毒的药物。而且,他们家里也确实没有那几味有毒的药物。
众人商议了半天,最后只能是各自散开,把已经走过的线再走一遍,众人都散了,高兴走过去到她两个哥哥面前了,这回就是一脸严肃的先把调令递过去:“下官冯高兴,暂借调入下毒案。”
李铁规规矩矩的查看了公文,点了点头。高兴这才笑起来:“早就想跟你们一块办案了,可是我年岁小你们太多,一直赶不上,这回算是完成心愿了。”
李铁问:“高兴,你对这案子有何看法?”
“父亲不是说,一个案子,找不出行凶者时,就看一看谁是获益人。如果连获益人都没有,那这八成是为了复仇。这个案子要说获益人,那就得去找院子里没有人得病,或至少没有顶梁柱得病的花楼。若都没有,那就是报复了,就得找一找有没有跟医药有关的人,在此之前,跟花娘或者是小倌儿结了仇。”
高兴说完,看两个哥哥都对她微笑,就知道两人必然也走过她的思路。毕竟他们都是卢斯和冯铮教养起来的,这种基本的东西,两个哥哥如何不知道?
高兴吐了吐舌头:“是我班门弄斧了。”
李铁摇了摇头,柳邻邻先他说道:“师妹说的乃是正理!那依依阁就是我们怀疑的其中之一。”
高兴:“咦?依依阁不是那头牌……”
“一处花楼又不是只有一个头牌?依依阁就有四五个,其中孙莹哥年纪最大……”李铁给高兴解释,就看高兴神色不对,一直沉稳内敛的李铁顿时红了脸,“不是,我对花楼……都是最近这案子才知道这些的!”
高兴坏笑;“我又没说什么,大哥这么慌乱作甚?那跟花娘有仇的呢?”
柳邻邻揶揄的看了一眼很少有表情,但这一脸红就半天褪不下去的李铁:“这就更不好找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人心里怎么想的。有些人一架吵起来,要生要死的,实际却是吵完就忘,但有的人,他跟人不过口角两句,谁都没当回事,可是他自己却一直心里记仇。我们前前后后锁定了不知道多少人,可……”
意思是锁定的人挺多,但一个能确定的人都没有。
“都这时候了,咱们回家吧。”李铁咳嗽一声,脸还红着呢,“回去……我问问干爹和义父……”
他们是真没法了,总不能把那些卖药的当犯人送上去吧。
等众人到了家,卢斯和冯铮早就备好了给高兴的接风宴,结果一家子坐在饭桌上先不吃喝,而是斥退了仆人,说起这个案子来了。
冯铮端起酒杯来喝了一杯,摇头道:“我不善于推断,尤其是这案子我只听过外头的传言,如今还是头一回听你们详细的讲……不好说。”
冯铮属于稳健流,他查案子大多是用人证物证堆起来,这个案子又恨复杂,涉及的人还多,让他就这么直接说点什么,他确实是说不出来。
倒是卢斯,一脸的若有所思:“其实这案子刚出来的时候,我就细想过……”
“咳咳咳!”冯铮突然让酒呛住了,放下酒杯,不住的咳嗽着。卢斯的话自然也被打断了,赶紧给冯铮顺气。
半天之后,冯铮好了,就是耳朵尖还红红的。对面坐着的三个孩子都低着头,他们自然是知道,自己爹/干爹/大师父想起来的事情大概……不过这是人家夫夫俩的事情,他们只要装(chi)不(gou)在(liang)就好了。
这三位想得没错,却又有错,冯铮这个样子,因为卢斯在知道这个案子之后爆炸过一次——男人之间的生活,不管对彼此的身体多熟悉,润滑、调养之物都是不可少的,卢斯和冯铮彼此珍视,这种东西,自然从来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