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是重铸这个世界吗?”
“为了重铸这个世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心甘情愿吗?”
“现在,对着伊德拉西之弓起誓,你将永不反悔,并用这把弓射杀你口中所说的敌人。百发百中、绝无仁慈,必令那家族血流成河。”
少年的嘴唇动了起来,如约许下了誓言。伊德拉西之弓上散出浅淡的血色烟气,向外一寸寸蔓延,让沾到的第一片叶子凋敝萎顿。随即,便是第二片、第三片……整座碧绿郁葱的森林,犹如被腐蚀一般,渐渐化为衰颓。
然后,少年弗缇斯背上了魔弓伊德拉西,离开了枯萎的森林。
而现在,他站在城墙上,面对着自己的敌人。
随着躯壳渐渐修补完毕,英俊的外表又覆盖了那些森森的白骨。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女主人,再次询问道:“你害怕吗?”
戴娅眸光一动,她高抬面孔,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来,话语冰冷而从容:“我并非无知的贱民,又岂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惊恐。”
弗缇斯重新戴上了兜帽。
“每一次拉开这把弓,我身体的一半都会化为白骨。将弓弦引满后,白骨又会重新长为我的。”弗缇斯对她说:“除了痛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的主人,你不用忧虑。”
“我并没有在忧虑!”她执着地说。
她想到当初在奥姆尼珀登外看到的景象——那把弓深插在土地中,周围的尸体保持着朝弓伸出手的姿态,以骇然惊恐的姿态死去。一半的手臂化为白骨,死状凄惨——那群人,必然是拿起了弓,又无法承受被剥去血肉的痛苦,坚持不到引满弓弦的瞬间便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