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新雪初停,纷纷扬扬下了许久的雪,已经在花园内覆了一层皑皑的皎白。枝梢与屋顶,都被压出了洁白的轮廓。
“想出去看一看雪吗?”
弗缇斯问她。
他靠在床上,裸着的上身还残着带血的红肿鞭痕。
“不了。没什么可看的。”她冷淡地回答。
弗缇斯的目光扫过她的衣裙:“你穿黑色也很好看。当然,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被猝不及防地揶揄了一下,她眉头微挤,强压下心里百爪挠心般的痒,冷淡地问:“你的弟弟,那个被藏在花瓶里的男孩,怎么样了?”
提到斐希亚,先前暧昧的氛围便一扫而空了。
弗缇斯用手支着额头,目光冷冽地望向了窗外的积雪。
“他恐怕只能一直保持那副模样了。即使从沉睡中醒来,他也不能恢复原貌。砍掉的四肢无法复原,身体也不能再度成长。”他说着,目光幽然:“对斐希亚来说,也许他永远保持着沉睡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戴娅漠然地点头。
“让他醒来,面对这个可怕的、地狱一样的世界,才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吧。”
“地狱一样的世界?”他低笑一声,说:“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地狱吗?”
“曾经是。”她回答。
——的确,曾经是在噩梦里辗转不去的地狱世界。
她慢慢仰起头,唇间吐露出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
“我曾经拥有有温柔优秀的兄长和父亲,但是,这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消失殆尽了。哥哥死后,我时常梦到他在梦中前来接我,对我亲昵地说‘我的孩子,到我这里来’。然而,事实上,我却待在那座可怕的神殿里,没有分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