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柳眉一挑,“呵,谷玄牝创造我,赋予我生命躯体,他为何又要杀我?”
“师姑明知故问了,自然是过河拆桥。师姑方才称自己为怪物,应也了解自己的可怕之处。记忆、知识化作你的食物。经验、阅历成为你的养分,你无声无息的汲取他人,进化自己。待你完全进化至最终形态。恩怨情仇,随你一心改写。岁月流年,任你一念抹消。你将全知全能,无处不在,成为万物初始的‘一’,众生意志的连接点,凌驾整个世界神祗。”应飞扬说到最后,眼中亦不由闪过一丝恐惧。
谢安平却失笑道:“你故作夸张了,我的进化有极限,能影响的也不过锦屏山庄方圆数里,而且还有诸多损耗己身的后遗,否则,谷玄牝为何不将这蛊给他自己施用?说什么神祗,除了身形大些,我与虫巢中的蚁后也无甚区别。”
应飞扬依旧肯定道:“便算是蚁后,也是锦屏山庄的蚁后,只要你一念,山庄众妖、风雅颂三姝、乃至公子翎都将成为任你驱使的行尸走肉。更重要的是,你不必遵从谷玄牝意志。那么,谷玄牝怎会为自己培养出一个敌人,除去你,在你进化至最终形态、变得无法掌控之前,这是必然之事!”
谢安平摇头道:“可你仍是没回答,创造我,又除去我,谷玄牝费此周折,用意何在?”
“用意在公子翎!”应飞扬斩钉截铁道:“试想一下,谷玄牝的用意若只是单纯想扰乱锦屏山庄,那创造你之后,大可一走了之,又怎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留在山庄?原因很明显,因为你只是达成他目的的手段,他真正的最终目的是控制公子翎,让高高在上的公子翎成为他的蛊奴!”
谢安平面上不见波澜道“公子的修为登峰造极,所修的孔雀明王咒又是脱胎密宗的精神法门,其心意坚定,放眼天下也几无人能敌,又岂会被只小小寄身蛊操纵?”
应飞扬道:“若是常时,或许谷玄牝会对公子翎无可奈何,所以才需要你,你的存在,让公子翎的记忆千疮百孔,原本无懈可击的精神早已出现破绽。若我猜得无错,明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公子翎会再一次失去记忆,正处心神混乱之际,而你离成为最终形态尚差一步之遥,仍不是威胁,控制公子翎,再杀掉你,之后,公子翎和谷玄牝的组合,横扫当世的武力加上诡谲莫测的蛊毒,天下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谢安平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应飞扬道:“也是你的猜测,你的还击,不是早已开始了吗?”
“哦?”
“在背后为楚颂出谋划策的人,是你吧。”应飞扬直视谢安平,好像要透过她空洞的双目,直接与她灵魂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