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年一心求饱,过多了苦日子,乐意一拼。但村里有人不乐意,尤其是年迈的长者,他们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不愿再用命来拼什么安康。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啊。”
他们念叨着这句,执意不肯离开。
石多壤没有放弃,他一家一家地走,一家一家地劝。
“别劝了,我就是不想离开这,不想!而且,外头也未必那么好过活,在这里是活得不好,但至少活得下去。”
“你还小,对这石村没感情,我老了,八十二岁了啊,不想动,也动不了了。”
“石娃子,你还是学学你爹,挪挪那些石头,给我们多凿两块田出来吧,别瞎折腾了。”
劝了半年,他什么话都听过,反过来劝他罢手的,骂他没良心的,通通都听过。但他深知只有离开这里,才有富裕的可能。就算失败,那至少还能回来,可万一成功了,石村就不再是真正的石头村了。
他没有放弃,走了一年又一年,到了第三年,他终于将最后一户人家说通了。
石村搬迁在即。
他大喜,然而心头久压的重担突然放下,加之这几年吃不好穿不好,又不曾好好睡过一觉,搬迁前一日,他病倒了。
石村搬迁的计划,也搁浅了。
越是搁浅,他就越是焦急,越是焦急,他的病就越重。
眼见要不行,村里突然来了个赤脚郎中。
那白先生为他诊断后,神情并不好。他心头沉甸甸,问道:“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