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院里都是木门,从里面栓上外头用钥匙是无济于事的,陆柒也没有强行撞门的意愿,也就去了不远的书房,等着秦何自己开门。
临到要洗漱的时候,换了一身行头的秦何还是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趁着那一时半会,陆柒立马挤了进去,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带了进去。
门也被她顺带着关上,隔绝了陆府下人好奇的目光。等到拉着秦何在桌子边坐下,陆柒才松了手,她瞧着他的脸,叹了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方才怎么把门给拴上了?”
秦何不吭声,陆柒瞧他的嘴唇,上面水润润的,没有用力擦拭导致的红肿。
察觉她的视线所停留的位置,秦何用手捂住大半张脸,一副警惕的样子瞧她。
陆柒也坐下来,没好气道:“夫郎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秦何这副样子,搞得她好像是个急色鬼一样。
秦何便放下手来,很不自在地看着她。
陆柒垂眸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缱绻:“方才那个,确实是意外。但是……”
秦何有些愣怔地看着她,陆柒顿了顿,把话说完,语气温柔似水:“但是我很搞笑,能够发生那么个意外。”她面上染了些许绯红,像是涂抹了些许秦何的胭脂,声音也有些羞涩,“淮安,我心悦于你。”
虽然也在南阳帝卿说过心悦秦何这样的话,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话不不过是敷衍,但此时此刻,她是认真的。
秦何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结结巴巴道:“你胡……胡说什么呢?”
陆柒凝视着他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我是真心的,既然我们已成夫妻,总这样僵持下去有什么好处呢?你要是不愿意,我定然不会强迫与你,但能不能给我们双方一个机会,你试试看,能不能像曾经喜欢明真那样喜欢我。而且,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也瞧见了,我们也有肌肤之亲,作为女子,我也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
这个时代,异性之间的拥抱都算得上肌肤之亲了,更何况她们实实在在的亲上了。
只是负责吗,秦何心思百转千回,又觉得这话微妙,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几分不悦:“你让我想想。”
陆柒定定地瞧了他许久,也应允了让他好好想想。但秦何却觉得,这女人开始变了。自那次陆柒敞开心向他表明心迹之后,她便日日很晚回来。
往日里陆柒应卯都很早,这些日子知州府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做。而陆柒晚归的时候,身上通常带着淡淡的脂米分香气,到最近这一段时间,更是常常出现一种清幽的暗香。那绝不是他惯用的水米分味道,也不是陆柒自个身上的味道。
有点时候陆柒身上还有酒味,不过她眼神清明,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难闻的酒气。只是经常很疲倦的模样,洗漱之后每每是沾上枕头就睡。
以前陆柒从来没有这样过,但这段时间,她连话都很少和他讲。也许她是很忙,但秦何却觉得她像是故意。
哪有表明了心迹就再也不管的人啊,他自觉和对方正闹着别扭,也拉不下去那个脸问她,有的时候好不容易气氛还可以,不经意的问起,对方也是用些似是而非的话搪塞过去。
秦何觉得她敷衍,也便差人去外头打听,说是陆柒日日夜夜和那些衙门里的人去酒楼,还经常去一处暗巷。大启律法不允许官员公然狎妓,但京城上还是有那些身在庙堂之上的官员出入花街柳巷。
像京城这种地方,远离皇帝脚下,只要不打着官府的名义,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人管。秦何也没有被养得那么纯白,他知道除了那些风月场所的青楼小倌,还有些人叫暗娼。
可惜没有证据,又担心她在谈公事,他贸然冲进去会显得嘴脸很难看,而且背地里免不了要被其他人说善妒。要是真的很喜欢的话,担了这个善妒的名声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还不认为自己接受了陆柒,又怎么能贸贸然做出那种失态的事情来。
秦何心中有事,也便不愿意出去到别人府上拜访,又注意到那女人的荷包丢了,在陆柒外出的时候,秦何就喊了自己的贴身小厮秦燕过来,就说自己心血来潮想要绣个荷包。
秦燕拿了针线过来,开始教他怎么落针,怎么才更容易把针脚变得细密整齐,秦何模仿着他的模样在同样的荷包上头落针,结果半个时辰过去,秦燕手上出了个漂漂亮亮绣着青竹的荷包,他手上的却是长得歪东倒西的杂草。
瞅着秦何耐心被磨灭得差不多,秦燕又忙提了个建议:“少爷想绣竹子,可以先画在纸上,我给您标注好,您对着这图绣。”
秦何便起身拿了宣纸,泼墨作画。他的琴棋书画都是和京城大家学的,虽说棋下得不算好,但另外三样都是能够拿的出手的,只寥寥几笔,站立在山岩间的青竹便跃然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