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妙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演奏的钢琴曲,也是《钟》。”

话一出,众人哗然,没想到她为了扳回一局,居然想出如此主意,真是太年轻。

不待其他人劝阻,一双洁白的手落在琴键上。就在他们等待着残缺不全的魔音之时,只见那双手突然动了起来。从细碎的琴键敲击到连贯的音乐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犹如蛰伏已久的野兽,猛然醒过来,手指敲在琴键上的声音极响,与楚姣姣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若说楚姣姣是淙淙流水,那坐在钢琴面前的女人便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一声声的响声,瞬间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她仿佛把钢琴当做打击乐器,尽情地把心中汹涌的复杂感情尽数宣泄在钢琴上。

无人出声,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一道疑问在所有人的头顶盘旋——

这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楚悠悠吗?

栖妙的手指在琴键上颤动,像两只肆意翻飞的夜蝶,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她。

在年少的时候,她曾经也想过这一幕。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她肆意地弹奏着乐曲,让琴键敲击的声音响彻在音乐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情,她被楚父刻意地断绝任何能够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只因为她不够听话。

她挨过打,也挨过骂,被以出国的理由威胁,还曾经因此挨饿两三天,昏倒在地才仓促作罢。

也就是从病床醒来的第一时间,她放弃自己的梦想,不愿意当楚父的提线木偶。

从那之后,栖妙的演奏只为她自己。哪怕是程栎,也鲜少听到她提及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