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在外,而整个房间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墨香味儿,十分怡人。
突然,“啪”的一声,长条形的墨锭在他手里突然就折断了,一部分直接落到了砚台里面,溅起了好几个墨点,落到了书案上。
黎域被这声音惊到,从小说的世界里面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砚台里面断了的半截墨,惊呼道,“我的天,毛笔你是怎么了?你的宝贝心肝儿怎么断了?”
他一脸卧槽的表情,要说黎域可是把这墨锭认得清清楚楚,因为木点墨对这块墨是真爱,爱了上千年,他期间求了好多好多次,结果木点墨都没有松口给摸一下,甚至连看也不给看。
结果现在竟然被他自己亲手弄断了。
不科学!
木点墨难得地没有去管手上的东西,而是皱着眉头,像是穿过了重重的空间壁障,在看着什么一样。
黎域也发现了对方的失常,正想站起来去研究一下自己的同事是不是本人,站起来的瞬间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就停下了动作——难道毛笔是在监视某人?
就像由他的鱼鳞变成的小鲤鱼,以及沈仁的人参须都是一个道理,木点墨的笔毛可以带着木点墨自己的一丝神魂,去到千里之外监视和探查,只要分出一点心思,就可以知道被监视者的情况,还不容易被发现。不过这种行为对心神的伤害很大,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用这个方式。
看现在木点墨站在原地,皱着眉浑身都僵硬了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全部注意力没在这里,应该全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那根笔毛上面。
不过他是在监视谁呢?
虽然很好奇,黎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了原地,没有去打扰。
过了几分钟,木点墨的僵硬了许久的身体才动了,他转身坐下来,语气有些急促,低沉沉道,“快告诉老大,之前他让我看着的许柏松,已经死了。”
许宅。
月色安静地落在大地上,因为城市的霓虹过于明亮,柔亮的月光都不再那么显眼,而星子更是只能看到少数的几颗,十分稀奇。
许柏松开着一辆黑色奥迪,在马路边上停了一会儿,随后打方向盘掉了个头,红色的转向灯一闪一闪的。
他原本是准备回去自己的房子住的。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家里就在京城的好地段买了一套房子,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他。所以要是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一般就回自己的房子,不回去老宅了,一个人自由得多。
而且家里的规矩,每个月十五的晚上,他们都不准在老宅住。以前他小的时候,都是和父母一起住,经常会回去老宅看爷爷,一起吃饭聊天。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是十五,父母都不会带他回去老宅。
那时他还很疑惑,为什么中秋节的时候都不和爷爷一起过,不是要全家团聚吗?母亲告诉他,爷爷以前生过一场重病,每个月的那天都要进行康复治疗,所以不能去打扰。
他看看天色,发现时间还比较早,爷爷的康复治疗不知道完成没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准备去老宅拿自己的手机。之前就和一个他追了挺久的女生说好了,今晚联系,要是错过了确实可惜。况且现在离得近,开车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想好了之后,黑色的奥迪车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过去。
车开到大宅门口的时候,许柏松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被藏在夜色里面,都看不太清楚。
“这是都睡了还是电闸坏了?连盏夜灯都不留……”一边嘀咕着,许柏松下了车关上车门,手里松松地捏着车钥匙,就往里面走。
不过或许是因为入夜了的原因,他总就觉得后背有些凉。想着等进去了还要洗个热水澡才行,房间里面应该有他的换洗衣服,有点累,晚上就住在老宅算了。唔,不过还是先问问爷爷,会不会打扰到他。
他几步走上台阶,拍了拍门,结果没有人应。难道家里其他的佣人也没在?他朝着佣人住的小屋看了两眼,里面确实没有人影。
总觉得有些奇怪,爷爷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担心了,许柏松又用耳朵紧紧贴着门,听了好一会儿,发现里面真的没有声音。想了想,他从门口第三个花盆底部的夹层里面,掏出了开门的钥匙。几下就把关着的大门打开了。
“咯吱”一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黑暗从屋里蔓延出来,如同怪兽一样,要把他吞没。
总感觉房间里面泛着一股怪味儿,温度也低些,许柏松搓了搓手臂上面起来的鸡皮疙瘩,我明明从小就不怕黑又不拍鬼来着。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一步跨进房里,顺手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发出轻微的“啪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