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安浑身一抖,好在风大没有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他怀里的小暖炉还散发着热气,腰间挂着的“火器”也在,这都是大侄女事先安排好的,他有了这些东西心里踏实不少。
“我看该被弹劾的人是张大人,”季子安板着脸道,“你在太原任知府,却对掺假的胡药视而不见,定然与那些商贾早有勾结。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这‘鲤鱼精’手中有许多破此案的关键证据,才慌慌张张地带兵来此捉人?”
“什么证据?”张可远皱起眉头,他只听说鲤鱼精每日弹琴闹得太原府不得安生。
“事到如今张大人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季子安冷笑一声,“只怕一会儿就要颜面扫地。”
季子安说完不等张可远说话,面向一站,风吹过他的衣衫,他脸上那清正的表情更甚:“本官乃朝廷的督察御史,你若有冤屈只管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那小船微微一晃,立即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张可远定睛一看,是承恩公世子爷和冉六两个纨绔。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冉六会来都是看中了那‘鲤鱼精’的琴技,方才在船里那么久八成已经捡了便宜。
纨绔还不就是那样,整日里左拥右抱,不过图的都是一时的爽快,转身恨不得将那些女人远远丢开,只要他给冉六些颜面,冉家就不会再与他作对。
“世子爷、六爷,方才是我的侍卫失手才会放了箭,回到府衙我定然会惩办他,”张可远说着看向季子安,“季御史要在这里审案,你们不如先行离开……”
他堂堂知府,叫一声世子爷、六爷已经自降身份,两个人若是识相就不会再与他为难。
冉六果然叹口气道:“我们的确不该在这里妨碍朝廷审案。”
张可远脸上露出笑容来,正是如此。
“伯父也说,凡事要遵循朝廷法度,不可有半点的轻视,我虽然没有入仕,冉家却世受皇恩,家中子弟要有报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