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赵成冷笑道:“我听说你的堂兄现在是江都的御史中丞,你们兄弟之间书信来往密切。我看你留在长安想照顾老母是假,借机投奔隋军才是真!”
“什么?”
李渊闻言顿时面露惊色,目视赵成说道:“赵爱卿,裴相说得可是真的?”
赵成面色大变,急忙申辩道:“陛下,臣的堂兄的确是在江都出仕,臣也的确和他有些书信来往,但所说不过是一些家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臣家里取来书信。”
裴寂的声音在一旁冷冷响起:“赵大人打得真是好算盘,你家住怀远坊,这会儿早就已经被隋军占领,陛下如何去你家中取信?退一步讲,就算我们能够取来书信,恐怕那个时候隋军也已经杀进含元殿了!”
“陛下,老臣以为赵成反心已露,如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拖延时间,陛下此时此刻万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独孤震方才就在裴寂身旁,李渊给裴寂使眼色的这一幕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老狐狸当即明白李渊这是打算杀赵成来震慑其他试图留在长安的朝臣,等到裴寂说完他便立刻附和道。
李渊意昧深长地扫了独孤震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道:“独孤爱卿所言极是。来人,将赵成拖出去斩首示众!”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赵成被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哀嚎不止。但李渊不为所动,抬起了手朝着几个侍卫往外挥了一挥,那几个侍卫当即拖着赵成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赵成的声音便消失了。李渊冷冷地扫了还跪在殿内的那几员请求留在长安的官员,挤出一丝微笑:“几位爱卿,你们都是朕的得力助手,大唐可不能没有你们。若是你们担心家人朕会派人去照顾,但是你们还是跟着朕一同北上咸阳为好。”
“陛下,眼下隋军攻势迅猛,依老臣看,刘文静的族人不如等到长安事了之后再行处置!”
这个时候独孤震也缓缓开口说道。反正现在刘文静已经死了,他的族人当中除了兄弟刘文起稍微还有点能耐之外,其他的根本不足为虑。为了几个酒囊饭袋而耽搁时间疏为不智。
李渊方才是被刘文静的犯上行为气糊涂了,听了独孤震的话后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当即把目光扫向了站在边上的一员武将,沉声喝道:“李神符听旨!”
这员武将正是李渊的堂弟,李神通的亲弟李神符,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俊朗,但实际上却是个绣花枕头,比起其兄李神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初李渊在太原起兵之后,留守长安的刑部尚书、左侯卫大将军卫玄便逮捕了当时仍滞留在长安的李神符,后来李渊攻破长安,李神符才得以释放。李渊因为此事连累李神符难免心中有愧,建国之后对李神符也是颇为厚待,高官厚爵,还将五千御林军交给他统领。
李神符听到李渊呼唤以后,连忙跨步走到殿正中央,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在。”
李渊沉声说道:“将你手中的御林军全部调集起来,利用宫墙抵御隋军一阵子,再抽调出五百兵马给朕处理一下皇宫里的事情。两个时辰之后随朕一起突围北上咸阳避难。”
“臣遵旨!”
待到李神符退下之后,李渊淡淡地扫了殿内群臣一眼,道:“诸位爱卿,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了,眼下长安难守,朕决定暂时北上咸阳避难,等到世民、建成、隆基等各路勤王大军归来再收复长安。诸位都是我大唐的肱骨良臣,留在长安朕担心你们会被隋军所害,所以此番便随朕一同北上避难!”
独孤震、裴寂、窦抗、陈叔达等一干重臣当即一齐拱手说道:“陛下圣恩,微臣惶恐不至,虽粉身碎骨亦不能报!”
李渊得意地抚须笑道:“诸位爱卿,眼下虽然让隋军一时占了上风,但朕相信,有诸位爱卿的鼎力相助,不久之后,我大唐雄师定可挫败隋军,一统天下,到时候朕定然不会亏待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