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的扫墓啊。”杨绵绵拉开窗帘,看见外面还在不断飘着雪。
窗户说:“因为楚青青死的时候是冬天啊,清明人太多,荆秦大概是想安安静静陪她一会儿吧,所以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来。”
“冬天跳河啊?”杨绵绵打了个哆嗦,“这是有多大的勇气。”
“生无可恋,人往脖子上砍都行,何况是跳河呢。”
墓地,荆秦把一束花放在楚青青的墓碑前,荆楚离得远些,把时间留给他们。
“阿青,我来看你了。”雪下得慢慢大了起来,落在他的头发上,看起来竟然已经满头白发。
他还记得那年冬天,他带她在雪天散步,她说“下雪不打伞,一起到白头”,可如今他鬓生华发,她却是香魂渺渺,不知归处了。
“今天又下雪了,你在那边都还好吗?”他将手搭在冰冷的墓碑上,低声絮语,“有时候我觉得死亡才是平静,现在,你不会再有世俗的烦恼了。”
“阿青,我不怪你先走一步,是我没能力保你无虞,倒要叫你来维护我。”
“一晃过去好多年了,你总说你我差了二十多年又如何,等到你六十我八十,谁还在乎,但是阿青,你永远十六岁,我却是一年比一年老了,等到我下去见你的时候,也许你早就不认得我了。”
十年生死就是尘满面鬓如霜,那等到他老得走不动路了,红颜依旧是红颜,到时候,黄泉阴司下,如何相见?
“阿青,那时我该怎么与你相认?”他轻轻问,带着无尽的心酸与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