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别这么说,琪琪知道你这样她也会难过的。”小琪那么劝她。
刘秀把目光转向柜台上摆放着的遗照,一张是她的丈夫,一张是她的女儿,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清醒又有什么意义?
“小琪,小琪……”刘秀喃喃地叫着女儿的名字,神情再一次迷惘起来,“妈妈好想你,小琪。”
虽然知道她叫的并不是自己,小琪心中依然感觉到了酸涩,她握住刘秀的手,像是要把温暖传递给她。
第一次的活动就在杨绵绵扫完地之后结束了,时间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难熬,刘秀没有一般的老头老太那么啰嗦烦人,绝大多数时候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是在打毛衣,有时候是在哼摇篮曲,她和小琪把房间打扫干净,小琪把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晾出去,忙得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等离开时,原本昏暗的房间已经窗明几净,小琪还特地从花店里捡了人家便宜卖的一支百合插在塑料瓶里,还挺香。
临走前,刘秀还以为女儿是要去上学,殷切地嘱咐:“早点回学校,路上要小心。”
“好的阿姨。”小琪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我下周再来。”
回去的路上,小琪对她说:“阿姨是个特别好的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特别好,对街坊都很热情,经常帮忙,大家感情都很好,我听隔壁的老大妈说,魏叔死之前把亲戚邻居都托付了一遍,说他走了阿姨就没人照顾了,请大家看在那么多年做邻居的情分上多照顾她一点,大家就说你放心去吧我们会帮你照顾阿秀的。
我一个礼拜只能来一两次,平时都是邻居们帮忙照顾的,阿姨不会做饭,每个月就给隔壁大妈三百块钱,大妈做饭的时候就多添一双筷子,大家都不嫌弃她生病,也不说闲话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还是很有道理的。”
杨绵绵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被摆在外面的花盆接了嘴:“那是你不知道魏叔付出了多少,修马桶换灯泡通下水管道这种事都是魏叔帮邻居们干的,大家都习惯叫他帮忙了,他出去卖煎饼有一辆平板三轮,当时隔壁奶奶的孙子半夜发烧,叫不到车去医院,是魏叔蹬着三轮把人送去的医院,还垫了两百块钱,后来人家也没还,三十多年来他就一直坚持那么做,大家都说他是个好老人,可他们懂什么?
我总听他和刘阿姨说,我现在对街坊们好一点,等我死了,只要还有一个人念着我的好,对你好一点儿,我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