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微微一愣,半响说不出话来。

夜色已经很深了,树影婆娑斑驳了月色。

白翊孤身一人负手而立于窗下,望着天穹虚无中,紧皱眉头抚着胸口低声咳嗽起来。

一阵凉风吹来,雕花轩窗被吹得砰砰作响,白翊咬牙皱眉,深深喘息着,紧捏着窗台,咯咯作响,指间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一阵青白,全身剧烈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面不改色,伸手将窗户关好。

银针闪过,燃烧的红烛顺势熄灭,黑暗中,寂冷的身躯倒在床沿边,痛苦抽搐,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那仿佛是一点一点,在撕裂他的血肉,而那皮肉之下,是无名之火在窜动,缓缓的,慢慢的,仔细的,一寸一寸的皮肉,一丁点也不放过。

白翊全身痛到痉挛,冷汗早已将全身浸透,发丝贴在脸颊,月色下他的脸色比那白纸还要白上几分,活了上千年,什么痛也比不得此刻内心凌迟的痛楚。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停在门前,砰砰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外恭敬唤他,“师尊,你在吗?”

白翊深呼了几口气,好几次的痛苦呻吟都被他抑在喉间,他是执剑长老,无论是人前人后,都不该如此失态。

白翊下唇死死咬出了血,即使刻意压住不稳的气息,依旧难逃那颤抖的音线,“何事?”

夜无忧似乎也有所感受,站在门外沉默了片刻,一章窄窄的门,他却总觉得仿佛有什么如同天堑一般隔在中间。

“五大家族的人差不多都到了,执法长老也来了,只等师尊一人了。”

白翊抬眸望向屋外,只见此时天色已微亮,那几乎令人抓狂的痛楚这才一点点褪去。

又是一夜,一夜复一夜,似乎是永无止境般的黑暗,看不到半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