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川的脸色苍白如旧,面上神情看不真切,可声音是很温柔的。
对方刚才一直闭眼休息,上车之后几乎不发一言,显然是在强忍伤痛,可这个时候说话的语调和刚才大不相同。
这通电话另一端的主人,看来对他的意义很不一样。
戚作深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动了动。
陆时川没有注意他的反应,只简单应了一句,“我刚到停车场。”
听筒里传来的女声轻缓柔和,“你不要紧张,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和叔叔阿姨都在家里等你。”
“好。”
两人交谈的时间不长,电话很快挂断了。
戚作深余光掠过后视镜,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然后说:“是你女朋友?你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你受伤了吗?”
陆时川随意把手机扔在手边。
他挂断电话之后又沉默下来,“嗯。”
所幸没过多久,戚作深的住处到了。
停好车,戚作深扶着陆时川去了客厅。
客厅里已经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身旁的茶几上摆着药箱,但见到陆时川时还是不免愣了愣。
“戚先生……”
“别废话了,”戚作深打断他,“救人要紧。”
中年男人反应,忙快步走过来,蹲下来的时候顺手从药箱里取出剪刀剪了陆时川左腹的衣服,看到露出的伤口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戚作深也不由自主看向陆时川,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被这个伤口折磨的痛苦。
陆时川只问:“能治吗。”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他先看了看戚作深,“这,治当然是能治,只是从体内取子弹,又这么匆忙,恐怕这位先生要受点儿皮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