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眼前一花,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狂猛气浪当胸撞来,气血翻涌,登时凭空飞起,重重地撞在峭壁上,喀啦啦一阵脆响,骨骼尽碎,鲜血狂喷。
还来不及呼痛,紫微星盘业已嗡嗡狂震,呼呼乱转着倒飞撞来。哧哧哧哧!星盘闪电似地没入他的身体,银芒离甩,鲜血激射,无数光剑在他体内纵横搅动,瞬时间千疮百孔。
李玄嘶声惨呼,浑身鲜血淋漓,状如疯魔,双手狂乱地想要将星盘抓出,却偏偏不能够着。
楚易哈哈狂笑道:“活狗现杀,冷面现压。李玄小儿,爷爷今儿就将你轧成齑粉,剁成狗肉之酱,做碗炸酱面吃!”
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之机,风驰电掣似地冲至。剑气纵横,碧光飞舞,血肉冲天激射,霎时间将李玄的双手、双脚……一一砍下,剁成肉泥。继而当心一剑,将他生生钉穿在冰壁之上。
李玄惨呼凄厉不绝,双目凸出,狂乱惊怖地瞪视着楚易。他嘴唇翕动,乌血合着白沫汩汩流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依仗邪功妖法纵横天下数十年,为恶甚多,罕逢敌手,想不到今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功败垂成不说,还被这“胎化易形”的小子杀得一败涂地、生死两难!心中之惊怒恨惧,实难言喻。
电光石火间胜败已分,晏小仙、萧晚晴又惊又喜,齐声欢呼。
楚易心下大快,冷冷地斜睨着李玄,森然微笑道:“李玄小儿,你猜猜现在是谁先被大卸八块,魄散魂飞呢?猜对了,爷爷就赏你一碗狗肉炸酱面吃——如果你还有牙的话。”
李玄怨毒恨怒地瞪着他,喉中赫赫作响,哑声喘息道:“臭小子,你乘着本王经脉受伤,突施暗算……算得……算得了什么道义?有……有本事,就等本王养好了伤,再约……约好日子,堂堂正正地比斗……”
楚易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自然就要说鬼话,和你这等卑鄙无耻的大尾巴狼还讲什么狗屁道义?你听好了,爷爷我替天行道,不择手段,誓将天下像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斩尽杀绝!”
话音未落,天枢剑碧光反撩,风雷激爆,轰的一声,登时将他炸碎为万千肉末,随着那声凄烈的惨叫,一起被狂风卷散,袅袅飞扬。
明月当空,夜空澄碧,冰山雪谷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前辈?前辈?”冰洞外的雪地上,楚易一边低声呼唤,一边将真气绵绵不绝地传入萧太真的心脉。
她容颜苍白,一动不动,那原本妖娆曼妙的完美胴体此刻已是鳞伤遍处,体无完肤,经脉、脏腑……也已被尽数震断,但尚有一丝微弱鼻息,似有若无。
萧晚晴眼圈微红,怔怔地凝视着她,泪水盈盈欲滴,对她的刻骨恨意在这一刻全都灰飞烟灭。
想着她先前在自毁之前说的那句话,想着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诸多关爱……突然明白,这魔女纵有千般不对,万种罪愆,对她的爱却是发自肺腑,真实热切的。而自己,或许也早已将她视为母亲,却从不自知。但是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她或许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爱她、关怀她的严师良母了!
想到此处,萧晚晴如被重锤所击,心痛如绞,懊悔、伤心、痛苦……交相翻涌,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萧太真长睫忽地微微一颤,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眼波涣散迷惘。
“师尊!”萧晚晴又惊又喜,忍不住颤声哭道,“师尊,晴儿对不住您……晴儿……晴儿……”激动之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泪如泉涌。
萧太真妙目闪过惊愕、欢喜与凄楚的神色,微微一笑,想要抚摩她的头,却抬不起手来;干裂的嘴唇翕张了片刻,蚊吟似地说道:“傻孩子,是师尊对你不起。当年李玄陷害你全家,师尊罪责难逃……你来报仇,原也是天经地义……”
萧晚晴闻言更加伤心,摇头哭道:“师尊,您待晴儿一直很好,从没真正强迫晴儿做不愿做的事儿,就像……就像我娘亲一样……”说到最后几字,更是伤心悔恨,哽咽难言。
楚易与晏小仙对望一眼,颇感黯然,咳嗽一声,道:“晴儿,你师尊伤势严重,不宜多说话……”
萧太真摇头微笑道:“楚公子,多谢你为我疗伤。但我经脉俱断,魂魄将散,就算有太上老君的还魂金丹也救我不得啦。大劫未定,群魔并起,公子还是留存些真气对付他们吧……”美眸渐转澄澈,声音也突然清晰起来,显是回光返照无疑。
萧晚晴越发难过,哭得抽抽噎噎。楚易知她所言非虚,叹了口气,道:“前辈,你还有什么想办的事儿吗?只要不违道义,我一定尽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