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大汉还真的抽出了佩剑,中年人却一晃身形,又一掌斜斜劈到乐子有左肩。乐子有横剑一挑,削向中年人的手腕,中年人向左跃起,手掌一翻,竟直拍乐子有的天灵盖。乐子有微一蹲身,长剑在头顶如白虹般划过。中年人一惊,立刻收手,否则一只右掌总是不保了。乐子有左掌一挥,那几个围攻的大汉,纷纷捂着脸跳开,却是被乐子有从桌上卷过的一把棋子打中面门。如此几十个回合,中年人和几个大汉,虽然倚多,却不仅取不了胜,反而节节败退,始终欺不近乐子有。乐子有却把一套洞庭剑法使得稳健精妙,招招都是致命杀手,只因敌人太众,一时却也奈何不了他们。混战之中,中年人大叫一声,向后跃开一丈跌倒在地,右臂已被乐子有砍了一剑,鲜血淋漓。乐子有追过去,长剑向他右面劈下。
突然,乐子有左膝上一麻,顿觉一股奇痒的脉流蹿上来,两腿竟动弹不得。低头一瞧,一只黑色长针正插入了足三里。中年人一跃而起,从右袖中扯出一只灌了鸡血的皮囊掷在地上,朝乐子有笑道:“得罪!”便伸手去夺乐子有的长剑。
“休得无礼!”
窗外呼的跃进来一个姑娘,挥剑就向那中年人砍去。中年人转身截住,两人斗起来。姑娘得剑法也是洞庭一路,但比起乐子有显然太嫩稚了。几招下来便已不敌。乐子有疾呼道:“秀宁,快退开!”一面暗暗运劲,飞出一枚棋子击向中年人的后脑勺。不料中年人一转一带,打在姑娘身上。
中年人乘机一把扣住姑娘的脉门,微笑着说:“乐前辈,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站着,不要运功用力。绣骨针你听说过吧?你只要使一分力气出来,寒毒冲上心脉,那时什么解药也没用了。”
乐子有大喝一声冲了过来,一阵寒流真的冲进了五脏六腑,不禁全身抽搐起来。中年人趁机扑过去,一掌沉沉打在乐子有的背心,乐子有倒在了地上。那姑娘惨叫道:“爹爹!”
中年人嘿嘿冷笑着说:“乐前辈,令爱倒是个孝女。只可惜落在了我们手里。不过前辈放心,只要前辈拿出那物事来,令爱虽是如花似玉么……我们不动她一根毫毛便是。”
乐秀宁颤声道:“那物事根本不在我们这里,你一刀杀了我也没用。”
中年人笑道:“我何必要杀你?”
“一帮禽兽,还不住手!”
中年人一惊,一把利剑正悬在他头顶直指下来,不觉倒退两步。蓝色的人影轻轻落地,大家定睛一看,一个英武的青年挺立当地,青光闪闪的长剑仍逼着中年人。中年人赔笑道:“原来叶大侠也云游到了此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少来这套!谁和你相逢。姓桑的,为什么每次碰见,我都看见你带着人行凶作恶?还不放开这父女俩,我立时取你性命!”
姓桑的苦笑道:“叶大侠,我家主上这件事,那是志在必得。我等一向敬重大侠威名,但这一回,恕难从命!”
叶大侠笑道:“什么事志在必得?说来听听呀!”
姓桑的怫然道:“内中情由,不便相告。这父女俩不是什么好人。”
叶大侠厉声道:“你们才不是好人!一大帮人,欺负洞庭君子山的前辈,下手如此狠辣。今日须容你们不得!”
姓桑的变色道:“叶大侠,你既知是他们是洞庭派的,须晓得我们两家宿怨已久。我劝你莫淌这浑水!”
叶大侠道:“天台派么?你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姓叶的怕过谁?”
姓桑的和几个大汉换了一下眼色,嗖的一声一起飞出窗外。那叶大侠跟着一跃而出。
忽然间,平地里阴风一卷,眼见那一伙人纷纷扑倒。叶大侠觉察到那是极为凌厉的剑气,赶快跃起。
剑气过后,只见那几个大汉仰倒在地,竟然已经断了气。只有那姓桑的功力较高,及时躲到了高处树梢上,却也惊讶得面色煞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有叶大侠看见,空中翩然掠过一个雪白的身影,如长空过雁,转眼没了踪迹。
姓桑的拔腿就跑,叶大侠断喝道:“打不过就跑,哪有你这样的孬种!”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乐子有倒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爹爹,爹爹!”乐秀宁哭道,“相烦诸位叔叔伯伯,这镇上可有郎中,我爹爹他,他……”
棋社中的人又围拢来,大家多有同情这父女的,立刻叫了个大夫。
那郎中把把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苦思良久,仍是摇头,叹道:“这一针倒也罢了。这一掌,这一掌,打得极重,掌上却又不知喂了什么毒,竟不知如何解得。在下又不懂武功……恐怕只有那个神医‘小桐君’才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