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后院,察看了一圈,只见季如蓝的小屋里一个书架被人用掌力震开,露出一条密道向下延伸,正是朝山腹里通去。他点了一盏油灯,沿着密道蹑手蹑脚的走下去,到了一个洞口,却又从山腹中穿了出来。原来这是一个山中密道,通向了一个小小的山谷。四面皆山,围一小片平地,中有一间大屋。屋里灯火通明,正是杀气横生。只听见吴越王妃的声音:“黄云在,你藏在这么个地方做缩头乌龟,以为我找不到么?”
沈瑄走到窗下往里窥视,只见淡紫衣衫的吴越王妃正和一个黄衣老者拆招。周围地下却横七竖八的倒者梅雪坪,黄涛,周采薇和季如绿几个人,只不见蒋灵骞和楼狄飞。沈瑄心想:果然是计!周采薇和季如绿显然是被点中了穴道,坐在门口一动不动。梅雪坪似乎身负重伤,奄奄一息。黄涛却是晕倒在地,右手持一把滴血的长剑,左臂已经齐肩截下,落在一边黑血淋淋。
沈瑄看不下去,又瞧那黄衣老者。黄云在从未露面,此时看来是个清矍老者,武功颇为精湛。只是他与吴越王妃过招,已是节节败退。沈瑄才看了四五招就发觉,吴越王妃之所以迟迟不下杀手,不过是猫捉老鼠,多折磨他一阵罢了。又过了几招,黄云在终于颓然倒下,吴越王妃一声冷笑,左掌拍到他的胸前,偏偏又蓄力不发。
黄云在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你仍旧如此记恨我们。难道你真的……一定要斩尽杀绝么?”
吴越王妃颤声道:“当年你们师兄弟几个狼狈为奸,作下那见不的人的事情,可曾想过今天?你们……我……你们有半点想到什么武林侠义,今日还敢讨饶!你死有余辜!”
黄云在柔声道:“我对你不住,并不敢为自己讨饶。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怪不到这几个后辈身上。
我求你看在师父的份上,放过天台派第三代的弟子。“
吴越王妃尖声叫道:“蒋听松那个老贼,他比你们更坏!不是蒋老贼主使,你们怎敢下手!”
黄云在急忙道:“你冤枉师父啦。师父是为了我们几个,我们杀了他,他……师父把所有的弟子都赶出门墙……”
“哈哈哈哈……”吴越王妃笑道,“你还以为蒋听松他是为了这个把你们扫地出门的?”她忽然扭过头来,冲着沈瑄叫道:“既然好不容易赶回来了,怎么还不出来?”
沈瑄吓了一跳,正要出来,只见房梁上飘下来一个黑衣人,落到吴越王妃面前。蒋灵骞瞧着吴越王妃,一言不发。吴越王妃微微笑道:“小丫头,可惜你来晚了,要不然我们还来得及过几招。现在你要使蒋听松教你的那些劳什子剑法,可就碍手碍脚,投鼠忌器了吧?”说着踢了黄云在一脚,又道:“那也很好。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和天台派结怨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我劝你休管闲事,快快离开这里。不然,我收拾完这几个人,就该理论我们俩的事了。”
沈瑄这时才看见吴越王妃的正脸,他一直以为这样狠毒的贵妇人,纵然美貌,也一定是十分妖冶华丽的。不料吴越王妃却是个素面朝天的美人,眉如远山,腰若束素,一派的文秀淡雅,亭亭玉立,看着十分的幽静超脱。其实吴越王妃未嫁之时,就是名满江南的绝色佳人。
蒋灵骞缓缓道:“我怕你么?天台派门中的弟子,是不可以对本门仇杀袖手旁观的。”
吴越王妃摆摆手道:“这些事情你无法懂得,更管不了。梅雪坪心口上已中了我的无影三尸掌,活不过一个时辰了。你倘若向我这边走一步,或者想找救兵什么的,我会让这一个,死得更惨。”
吴越王妃已将黄云在牢牢地罩在掌力之中,其他的人伤的伤,倒的倒,根本帮不上忙。蒋灵骞无法可想,只有盯住吴越王妃,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吴越王妃瞧着蒋灵骞的右手,一面对黄云在说:“你猜猜我想怎么让你死?三尸无影掌么,用得有点腻了。这样吧!”她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笑盈盈的朝黄云在晃了晃。那短剑象一片寒冰,薄得几乎是透明的。“黄云在,我想先切下你的左耳,然后剜出你的左眼珠子,然后剁了你的左腿,然后么,右边照此办理,……对了,要先砍手,省的你疼的不行了想自己了断。你是罪魁祸首,我要你,慢慢的疼死,好不好?”
梅雪坪在一边叫道:“你不能这样啊!他做下这些事,他……都是为……”
吴越王妃铁青了脸,厉声道:“不错,我知道你心存嫉妒,才会干出这种事来。但是,就凭你们师兄弟几个那三招两式的,料来也没有那个本事杀人!一定另有高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