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道:“我对你说过一遍,心里的思路就清楚些了。”
“你又想到了什么?”叶清尘问。
沈瑄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想到,尽管他和离儿,爱得这样深,可以甚过于生命,可以甚过于一切,然而彼此之间,还是隐然有雾里看花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他们自己造成,却总也躲不过。
叶清尘见他久久无言,道:“二弟,你这个人太重感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你陷在这些复杂的恩怨里面,就很难了。”
月亮清清冷冷的升了起来,照在风平浪静的万顷洞庭湖上。
叶清尘的小船向北边漂去了。沈瑄在朗吟亭里独自坐了一会儿。“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吕洞宾的笔迹在月光中浮动翻飞,仿佛真有人在那里舞剑。沈瑄如今的剑法造诣已深,从这二十八个字中,看到的东西又多了许多。
月上林梢,他站起身来,回房睡觉。那个栽满了湘妃竹的小院,吴剑知叫人收拾了一下,让沈瑄仍旧住那里。风摇竹影,其声簌簌。还没跨进院门,就听见一缕洞箫的低吟,甜美而空灵,仿佛殷红的桃花飘落在泠泠清谭。
沈瑄心中一喜,疾走向竹林中那个纤纤素影:“你这么快就来了。”
“一下庐山,就飞也似的往这里跑,”蒋灵骞的声音又轻又细,几乎听不见,“我急着想见你。”
他心里一荡,仿佛飘到了云中似的,伸出手去把她抱了起来。
半夜里不知怎么了,沈瑄忽然一惊而起,额头上全是冷汗,心还不停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