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带我们到这儿的,是你的内心指引着它来到这里。”玄小童撇嘴一笑,打开手电筒朝山洞里晃了晃,“这是你秘密建造的隧道,长189公里,与佛罗伦萨的高速铁路地下路段相连,直达贝尔菲奥雷车站。”

丁洛河一愣,从都灵到那不勒斯的高速铁路就像一条交通大动脉,贯穿南北,从地下穿过佛罗伦萨,车站设在城区西北方贝尔菲奥雷大道地下万米。“他”何时瞒天过海,在佛罗伦萨郊外地底建了这么一条隐秘的隧道?玄小童手掌在左侧的岩石上轻轻一推,看起来极为沉重的巨石竟徐徐移转,露出一个漆黑的隧道。隧道宽仅三米,铺设铁轨,停着一辆可供两人乘坐的微型轨道车。

她打开车门,矮身钻入那小巧舒适的车厢,将丁洛河也一把拉了进去:“再过几分钟,我们骑着帝陀龙离开佛罗伦萨的消息就会传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圣子’也好,‘盘古’也好,甚至国际刑警与iu,都会追循着帝陀龙的行迹四处搜索。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半途又从地下回到了佛罗伦萨……”

她嫣然一笑,黑暗中,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如果顺利的话,25分钟后,我们就能坐在街角那家餐厅里,喝上最好的浓缩咖啡,品尝最美味的意大利面。那时,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

※※※

2010年12月24日,下午2点55分。

罗马,天蓝如海,悬浮着朵朵白云。

苏晴打开出租车的后窗,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地中海特有的湿润暖意。她眯起双眼,凝视着左边不远处那急速倒掠的斗兽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低声道:“快到了,赛吉塔里亚斯探员,你做好准备了吗?”

罗伯特扬了扬眉毛,没有回答。倒是坐在前排的吉米兴奋地转过头,低声说笑:“长官,我们这次突然改变路线,真的和‘邮包炸弹’有关吗?意大利政府会不会给我们颁发奖章,派几个漂亮的女警察陪我们在罗马逛上几天?”

“邮包炸弹?”出租车司机似乎听得懂英语,夸张地叫大叫,“见鬼!你们是来对付那该死的邮包炸弹的?”

没等罗伯特否认,司机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政府的无能,夹杂着一连串意大利语的脏话,说道激动处,口沫飞溅,声情并茂地双手乱舞,差点和横向急冲而出的火车撞在一起。

原来这阵子,瑞士、智力等国的驻罗马使馆纷纷收到了邮包炸弹,死伤数人。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警察、宪兵队甚至特工全都出动了,到处戒备森严,设障盘查,严重影响了的哥们的生意。

听到这三个外国人是来罗马警察局了结此案的,这位司机就像沙漠里垂死的旅人看见了绿洲,一边嬉笑怒骂的挖苦着腐败无能的警察,一边铆足了劲儿左冲右驰,按着喇叭,恨不能在几秒内将他们送达警局。

过不多久,出租车“嘎”地一声在罗马警察总部大楼前骤然停下。这是一座三层楼的雄伟建筑,石材砌成,嵌满了美轮美奂的浮雕,顶上插着国旗,镶着国徽。门口警笛此起彼伏,不断有警车匆忙穿梭进出。

罗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将苏晴牵出车外,微笑着低声道:“苏小姐,我的手枪从未伤过女人,但凡事总有例外,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

“赛吉塔里亚斯先生,我选择你作为盟友,除了你独特的模样,还因为你是个绅士。”苏晴嫣然一笑,挽着他的左臂,款款拾级而上,“十分钟后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

阳光照在她的笑脸上,光彩照人。台阶上的警察们口哨四起,纷纷驻足观望。东方美人在罗马向来备受欢迎,进入大门后,她得到的礼遇与关注简直就像希拉里。警员们不是争相围上前殷勤搭讪,就是停下手里的活儿,探头张望,蠢蠢欲动。

“我们是国际刑警的特派专员,”罗伯特取出证件向周围的警察们晃了晃,“昨天收到有关罗马‘使馆邮包炸弹’重要线报,需要立即见你们局长法布里·安德烈。”那些警察们脸色一变,这才收起过分热情的笑容,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来到局长的办公室外。罗伯特朝吉米使了个眼色,让他在走廊上候命,自己则与苏晴推门而入。

法布里·安德烈又高又胖,稀疏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红润的脸上总带着怪异的微笑,是个典型的意大利官僚。但他有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两年前罗伯特在罗马追捕恐怖分子时,曾与他有过短暂的合作,此时重逢,没等罗伯特自我介绍便一眼认了出来。

“尊敬的赛吉塔里亚斯探员,哪阵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他掐灭雪茄,收起翘在桌上的双腿,迎上前给了罗伯特一个热情的熊抱,瞥见左边的苏晴,脸上更绽出惊艳赞美的笑容,彬彬有礼的吻了吻她的手,啧啧叹气,“早知道iu有这么美丽的长官,十年前我就应该移民加入贵国的反恐部门,接受您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