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我们对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通过连接他们的脑电波,来指引飞船找到鲧神庙。”苏晴从主席椅上站了起来,点头微微一笑,示意我坐到左侧的空位上,“丁先生,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力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有直呼我的名字。虽然语气和举止依旧那么优雅温柔,却让我觉得异常陌生。
周围的二十多人面孔似曾相识,大多在外滩18号的舞会上碰过面,表情各异,有的冲我诚挚地微笑,有的冷淡中带着防范的敌意,有的好奇地上下打量,唯独高歌看也没看我,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冷冷地望着天花板。
苏晴倒了一杯茶,亲自递到我而前:“首先我要恭喜你通过身份验证。从现在开始,你将是‘华夏南洋控股集团’的新任董事长……”
“你说什么?”我手一震,差点儿没接稳杯了。周围掌声四起,从他们的凝重的神色看来,苏晴似乎不是在和我开玩笑。sela端起茶杯朝我盈盈一笑,做了一个“ngratutions”的口型。
苏晴说:“在座的二十六位中有十八位是‘华夏南洋控股集团’的董事,刚刚通过你的任命决议,即时生效。此外,华宗胥先生将遗产全都留给了你,回到上海后,所有的手续都会有专门的律师跟进帮你完成。”
我越听越迷糊,华宗胥和我素昧平生,唯一见的一面还是在棺材里,为什么要将遗产全都留给我?难道……心里“咯噔”一跳,脱口而出:“华老先生不是有个外孙玄小童吗?为什么他不是遗产受益人?”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就像瞬间凝滞了。就连高歌的脸色也猛地一变,锐利的眼神尖刀似的朝我扫了过来。
我被他们异样的目光盯得有如芒刺在背。看这情形,这些人的确不知道玄小童来北京寻找姥爷、母亲。如果他们知道玄小童刚才就在眼皮底下被飞碟吸走,还不知要震惊成什么样儿。
苏晴略一沉吟,说:“华先生有一子一女,长子十一年前在南美洲遇难,女儿华静之女士原本是‘华夏南洋’的前任总裁,九年前也己失踪,宣告死亡。你说的玄小童是华女士的孩子,也是华家第三代的独苗。华女士失踪那年的夏天,玄小童乘坐航班由上海飞往欧洲时,遭遇空难,400多名乘客无一幸免……”
我脑子里“嗡”地一响,就像被大棒当头猛撞,无法呼吸,懵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你……你是说他九年前就已经死了?”
苏晴点了点头,说:“空难后,华先生备受打击,更改了遗嘱,只有同时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的人,才能获得他的遗产,成为华夏南洋控股集团的最大股东。第一,这个人的长相必须与他收藏的一家油画肖像相符;第二,这个人必须知道梵高绝笔《最后一年》的下落;第三,这个人拥有另外半枚‘天神戒’;第四,这个人能够带着我们找到羽山‘鲧神庙’……”
她的唇一张一合地翕动着,说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清,耳旁只是一遍遍地回荡着那惊雷似的声音:“他九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九年前就已经死了!”胸喉像被什么压住了,浑浑噩噩,如置梦魇。
再一回想与玄小童初识的情景,更是猛地一个激灵,冷汗涌了出来。当时除了我,飞机上的所有客务都声称没见过他。他突然消失后,飞机又遭遇离奇的空难,瞬间坠毁在千里外的青藏雪山……如里我撞见的真是九年前死于宁难的鬼魂,这一切不可思议的灵异现象或许都有了解答。
但既然他九年前就已经死了,死时最多六、七岁,出现在我眼前的怎么会是少年模样?又怎会拿着刚发布不久的iphone手机,穿着最新款的versace限量版t恤?鲧族又怎能见到他、听见他所说的话?除非……我心里又是“咯噔”一跳,除非与我一路同行的这个“玄小童”是冒充的!
念头刚起,立即又被自己否定了。如果他是冒充的,怎么可能对华家的种种隐秘知道得如此详细?怎么能领着我从魔屋地道逃往烽火台,循着华宗胥留下的记号找到羽山入口?又怎么可能如此流利地掌握鲧语?我脑子里一团乱麻,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一时却又难以捋清道明,直到苏晴叫了我几声,才猛地回过神来。
“丁先生,你没事儿吧?”苏晴关切地凝视着我,见我摇了摇头,才又歉然说道,“上次你来‘葵画廊’时,我原本就该告诉你这些。但这一切不仅关系到华家与‘华夏南洋’的未来,更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按照华老先生的遗嘱,你必须经过他的考验,找到羽山,文件才能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