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基尼咆哮着从慌忙避让的行人中席卷而过,又转了几个路口,冲上了沿海而建的高架道路“东区走廊”,狂飙似的朝东行驶。
凉风扑面,视野开阔,我们左边,就是霓虹倒映的维多利亚港,右前方则是炮台山。
虎式直升机很快就发现了我们,急速俯冲逼近。
我不知道苏晴为什么会选这条路,此处一无遮挡,极易瞄准,他们甚至无需击中车身,只要将前方的高架道路炸断,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提心吊胆,左前方的海港里突然急速驶来一条游艇,隐约可以看见船头站着两人,左边那人肩上扛着小型火箭筒,正瞄准我们上方。“轰”地一声,一道刺目的红光划破夜空,不偏不倚地击中直升机。
爆炸的红光映红了海面,残骸四处飞落。
那人木无表情地放下火箭筒,朝我们竖起拇指,做了一个庆祝的手势。我这才看清他是昆西,站在他边上的是高歌,于是又惊又喜,忍不住拍着双腿哈哈大笑。想不到他也幸存下来了,而且居然学会了使用现代化的武器。
“准备好了吗?”苏晴转头对我嫣然一笑,又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我的笑声立即转化为尖叫,强烈的推背感让我感觉瞬间飞了起来,连人带车越过路栏,朝着那粼粼闪光的海面冲去。
车身猛地一震,徐徐朝水底沉落。
我跟着苏晴松开安个带,从摇下的车窗钻了出去。回头再看时,那俩价值1500多万的超级跑车己经消失在幽暗的水里。
※※※
这艘riva游艇长约十八米,上下共三层,明亮宽敞,极尽奢华。配备了四间套房、一个会议厅、厨房、餐厅、健身室、电子图书馆,以及各种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底舱另设有一间隐秘的武器库,从勃朗宁手抢到小型地对空导弹,应有尽有,简直像移动的海上城堡。
船上除了高歌和昆西,还有三位曾经在羽山见过的“盘古”成员,包括总是对我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sela。远远地看见我,她就挥舞着手臂,又叫又跳,满脸尽是掩抑不住的喜悦,拉我上船时,还不顾别人的起哄,将我紧紧地抱了一会儿。
和他们相识虽然短暂,但经历了羽山的种种生死考验,彼此间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纽带,劫后重逢,都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连原本与我八字相克的高歌,这时也显得顺眼了许多。举族尽灭的昆西,更仿佛将我当作了唯一的至亲,言行举止,全都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尊敬。
我湿漉漉地坐在甲板上,全身仿佛虚脱了,接过sela递来的白兰地,连喝了几口,才觉得暖洋洋的,恢复了一些力气。
高歌穿着蓝色短袖t恤、卡其色休闲短裤和蓝棕色的帆船鞋,懒洋洋地叼着雪茄,仿佛出海垂钓的公子哥儿。苏晴靠在他边上,衣裙飘舞,发丝缭乱,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我心里又是一酸,将剩下的半杯白兰地一饮而尽,说:“现在总该告诉我,鲧神庙坍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吧?”
“你真没记起来?”sela一怔,在我脑门上弹了一记爆栗,抿嘴直笑,“看来这水晶头骨是假货,不灵。”
众目睽巩我被她这亲昵的举止弄得有些脸颊发烫,咳嗽了一声,问他们水晶头骨究竟在哪儿。为何我凝视头骨的眼窝后,并没有看见想要的答案?
sela忍俊不禁,伸手将我的头发挠得乱蓬蓬的,说:“看你这一本正经、傻不愣登的样了,真好玩儿!鲧神骨‘遇血而熔,遇土而没’,当然是在你丁董事长的这颗榆木疙瘩脑袋里啦。要不要我剖出来给你行看?”
人家也跟着笑了起来。苏晴向我解释了一遍,原来水晶头骨只有两种存放方式,一种是放在鲧神庙“永恒之塔”的“时问之沙”上;第二种方式就是与鲧神的后裔相融合,化入其头骨,终其一生,直到“寄体”死亡后,才又回归“永恒之塔”。
我全身一下僵住了,她的意思是,第一,我的体内真的流有鲧族的古老血液;第二、水晶头骨己经化入了我的头颅;第三,等我死后,水晶头骨会重新回到鲧神庙的流沙金字塔上。
突然想起当初在华宗胥“魔屋”里所看见的幻象,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位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俞铭世”自燃后,全身化作灰烬,唯独头骨如同烧不化的水晶,又突然入土消失。
但摸着自己的脑袋,想到那颗蕴藏了宇宙终极秘密的头骨竟然融入了这里,仍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奇怪,将信将疑。既然它已和我同化,为什么我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的那些答案呢?
苏晴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大智慧从来就没有捷径。释迦牟尼也有水晶头骨,尚且还要百般修行,苦苦悟道,最后才得涅盘。再有慧根的人,也得做到行知合一,才能在渐悟之后顿悟,获得宇宙的终极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