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龙鹫扑扇着翅膀冲落岸边,昂首踏步,将那枝雪莲抛落在我身旁,「呀呀」叫了几声,神情倨傲,
似乎在催促我吞下。
雪莲花瓣玲珑剔透,冷冽的幽香钻入鼻息,就象炎炎夏日喝了清凉的山泉,我精神一振,心想,这必是
姥姥给我疗伤的仙花妙药。于是也不理会那紫瞳少女,拾起莲花大口咬嚼,囫囵吞咽。
花瓣入口辛寒如割,刚吞了几口,肚内突然剧痛如绞,我指尖一抖,险些连花枝也拿捏不住。
紫瞳少女一怔,格格大笑:「笨蛋,这『断肠花』是嚼烂了,和着冰雪外敷的,谁让你吞下?」
我脸上烧烫,将信将疑。腹内果然越来越疼,牵扯着身上的各处伤口,我越是咬牙强忍,越是痛楚难捱
。她却笑得前仰后合,幸灾乐祸,耳垂上的那双碧蛇一齐嘶嘶吐信,仿佛也跟着在嘲笑。
眼见我蜷身颤抖,满头冷汗,却始终不哼一声,她渐渐止住笑声,似乎有些诧异,嫣然道:「你倒真是
个有嘴儿吐不出声的闷葫芦。」招了招手,碧眼龙鹫盘旋着落在她的左肩,低头轻啄她的掌心,说不出的亲
昵。
我心中一沉,象是突然坠入了无底的冰渊。
姥姥骄傲刚强,从来不肯居人之下,就算她死后化作了碧眼龙鹫,又怎会对这陌生少女如此恭顺服贴?
难道……难道这只龙鹫只是她豢养的灵宠?不过是阴差阳错将我带到此处罢了!
刹那之间,就象溺水之人被抽走了最后一根浮板,我全身僵冷,嘴里又酸又麻又苦,所有的痛楚都突然
感觉不到了。想到我仅凭着这孽畜碧睛黑羽,就一厢情愿地认定它是姥姥,更觉滑稽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