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先前观望了半晌,对他们这番心理早已了如指掌。哈哈笑道:“这么好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了,你们哪位先上?”
众黑衣人面面相觑,心中踌躇不决。
拓拔野笑道:“既然你们如此谦让,那么我便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已如急电般掠出,剑芒耀眼,气浪奔腾。最中间的两个黑衣人眼前一花,只觉当胸如被海浪拍卷,登时身不由己,高高飞起。后脑重重撞在松树上,“喀嚓嚓”地撞断树干,余势未哀,继续撞倒了两株树木,脑中嗡然,全身震痹,就此晕厥。
众黑衣人大凛,交错飞掠,刀光剑气纵横如织。拓拔野“嗖”地一声,鬼魅般从六道剑光中拔地而起,绕着松树疾舞穿行。身后人影追逐,剑气飞舞,树木拦腰断截,木叶纷飞。
拓拔野哈哈笑道:“捉迷藏吗?好些时日没有玩过啦!”贴着一株巨大的松树环绕上飞,众黑衣人如影追随,剑光闪烁,那松树刹那间也不知被砍斫了几剑。当一串人影呼啸冲入另一片树影,那株老松“喀喀”轻响,突然断为几十截,轰然倒地。
众黄衣人瞧瞧空中苦苦支撑的姬远玄,又瞧瞧带着众黑衣人在林中闪电穿梭的拓拔野,眼花撩乱,一时竟不知看什么才好。
拓拔野突然半空翻腾,回身一剑刺出。剑芒爆涨,冲在最前的黑衣人“啊”地一声,来不及闪避,便被那道气芒贯穿肩膀,凌空倒撞,狠狠地钉在一株树木上。气芒陡然消失,那人鲜血喷射,从树上跌落,人事不知。
拓拔野拔身疾掠,继续逃逸。众黑衣人又惊又怒,兵分两路,围拢而去。
拓拔野哈哈笑道:“我在这呢!”突然转身又是一剑,将奔在最前的黑衣人刺断右臂,那人惨呼一声,抓住自己的断臂急速掉落。其后的黑衣人心中惊骇,稍稍顿挫,拓拔野乘机又翻身逃逸。
如此穿行环绕,时而突然回身猛击,不过片刻工夫,那三十余名黑衣人已经只剩下二十不到。
一个黑衣人霍然醒悟道:“稀泥奶奶的,莫再追了,这是他的奸计!”拓拔野若要一人独斗这数十高手,一时间想要取胜也颇不容易,是以故意诱使他们追击。以他的真气,自然没人能追得上他。而这数十人真气参差不一,自然也追得快慢不一。待到他们分散之时,猛然突袭,轻而易举先破当先追兵,然后如此回圈反覆,各个击破,削弱彼方实力。
拓拔野年幼时四处流浪,常常被其他小孩欺负;他打他们不过,便常常用这个法子。眼下故技重施,大奏其效。
拓拔野见他们讨乖,不再追来,猛地回身落在树梢上,笑道:“怎么?不玩了?我才刚到兴头上呢!”
一个黑衣人阴声笑道:“臭小子,我们抓你做啥?抓那群小羊羔子才是正事。”众黑衣人齐齐闪掠,直冲龙兽车而去。
拓拔野笑道:“罢了,罢了!”双手握剑,腾空掠出。默诵潮汐流诀,体内真气瞬息爆涌,如怒海急流,万丈奔腾。滔滔真气直贯双臂,犹如长虹贯日,破体而去。
轰然巨响,断剑光芒爆涨,闪电般带引拓拔野狂飙似的御风掠进。
众黑衣人只觉身后暴风呼啸,身上衣裳“呼”地一声倒卷上来,头发贴着脸颊在眼前乱舞。那雄浑尖锐的真气闪电般奔袭而至。心中大骇,猛地朝上、朝两旁拔身飞掠。
动作稍稍迟疑者,忽觉背心一凉,“哧”地一声,衣裳碎裂成寸寸缕缕,继而鲜血喷射,一道白光从自己身上贯穿飞出,肝胆俱裂,狂呼一声摔落在地,昏迷过去。
十余个黑衣人侥幸逃过,落在树梢枝头,面无人色。眼见拓拔野御剑电飞,蓦地顿身回旋,降落在地,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惊惧。这少年年轻若此,竟已达到“剑气互御”的境界!
被拓拔野席卷而出的林中落叶在风中飘忽,悠悠扬扬地飘落在地;一时间四野沉寂,只有那妖邪的号角声呜咽依旧。
是时,只听黄衣少女的号角声越发诡异凄迷,林中妖风阵阵,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轻纱。众人抬头望去,那巨“蛇”在空中急速盘旋,将黄色光球越缠越紧,眼见便要将之硬生生绞断。
拓拔野心想:“糟糕,他快要撑不住了。”右手一转,断剑铿然入鞘,指尖一弹,将珊瑚笛子取出,横置唇边,激越笛声划破夜空。
拓拔野真气雄浑,又深谙音律之道,以这神器吹出的笛声,并非“金石裂浪曲”等召唤之乐,但笛声清越高扬,与那黄衣少女的凄迷诡异的号角截然不同。挟带滔滔真气突然切入,登时将号角的节奏稍稍打乱。
虽然那节奏仅仅打乱了一刹那,但对于高手相争来说,这一刹那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