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与赤霞仙子齐齐道:“陛下!眼下叛军未除,大难犹在,不可轻言个人生死!”

赤帝嘿然笑道:“既是上苍注定让他此时前来找我,便是要我此时与他了断。天意如此,又岂能违抗?再说,当着这数万军士的面前,我又岂能容他张狂?”御风踏步,红衣飘舞,朝着赤松子掠去。身后赤霞仙子等人的呼喊再也不顾。

拓拔野心下暗叹,这父子二人都是狂傲激愤之人,眼下这番血战必将是生死对决。他对那赤松子颇有好感,但又不希望在这非常时刻,赤帝有什么三长两短。一时间心里颇为矛盾,只盼二人就此收手。突然心中一动,叫道:“赤松子前辈,你的性命是我救出来的,这可没错吧?”

赤松子微微一愣,哈哈笑道:“小子,你想让我罢手不打吗?”不等拓拔野回答,便又大笑道:“小子,赤松子欠你甚多,什么都可以答应,但只有这一条恕难照办。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我罢手!”

纵声狂吼,风雷滚滚,乌金长衫猎猎飞舞,周身红光鼓舞不停;头顶之上,也有一道紫光冲天而起,漫天火光登时暗淡。真气之强,竟似不在赤帝之下。

赤帝、祝融等人的眼中都闪过惊讶之色,以这破体真气的强度看来,赤松子的真气至少已有大荒神级高手的水准。当年在昆仑山蟠桃会上,他便一战成名,惊动天下英豪,时隔一百多年,在那黑暗的洞庭湖底,他又有了什么样的进展和造诣?

赤帝冷冷道:“想不到将你压在洞庭湖下,反倒让你修炼出更强的真气。”

赤松子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吗?”那柄水玉柳刀突然泛起潋滟水波,刀锋上蓦地散发出无数眩目光芒。

“轰”地一声巨响,水玉柳刀迎风怒斩。炎热的橘红色空气仿佛被突然破开,“嗤嗤”轻响,当空狂风如水纹般荡漾,一道清冽白芒倏地从中破出,蓦然爆涨为十余丈长的狂冽白光气芒,向赤帝轰然斫下!

刀气狂厉,拓拔野身在二十余丈外,犹自感觉到那锐利无匹、威猛霸道的杀气,开山裂地般破体斫来。身上的护体真气倏然自动绽放,摇曳伸缩。陡然一震,仿佛被当胸击中,竟被那刀气余威撞得朝后飞退了十几丈。

太阳乌嗷嗷怪叫,竟也不敢再往前飞。拓拔野心下大骇,忖道:“倘若是我,这一刀能不能抵挡得住呢?”一时间掌心满是冷汗。

赤帝碧目爆光,戟须怒张,狂笑声中,双掌窜起青紫色的火焰,倏地化为两柄六丈余长的光火刀,红芒电舞,雷霆横空。

“轰”地一声惊天巨响,一团白炽光团蓦地爆炸,无数白箭似的气芒四面八方电射飞舞,天空中蓦地扩散开一圈圈淡紫色的光漪。两人微微一震,都硬生生地挺住,没有移动分毫。

拓拔野与烈炎只觉狂风扑面,气浪凶猛,险些便要朝后摔去,立时气沉丹田,稳住身形。凝神再望时,赤松子与赤帝已经狂雷闪电般地激战开来。

两人御风飞掠交错,紫气冲天飞舞,红光漫空迸扬,水玉柳刀与紫火神兵在空中接连激撞耀眼光芒。两人的真气与招式皆是刚猛霸烈,大开大合,彼此之间又是怒恨交织,务求一决生死,因而每一回合都是毫不退避的硬碰硬交锋。

气浪崩飞,光漪荡漾,气芒对撞时的爆炸声,如惊雷滚滚,接连不断,相形之下,赤炎山迸爆的巨响反倒听不真切了。

群山遍谷,万千军士翘首观望,惊骇益甚。战神军众军士见此人竟能与赤帝激战许多回合而未露败象,都是骇讶万分。叛军与南荒蛮兵则心存侥幸,暗自期盼这不知来历的赤松子能重创甚至斩杀赤帝飙怒。

漫天火光化做千万缕紫气,如流霞,如丝纱,环绕着两人盘旋飞舞,绚丽夺目。渐渐地,两人的周围仿佛春蚕结茧,盘绕起一大团的赤红色丝光。每一次震动,那红光丝茧便迸裂涣散,但立时又缠绕如初。两人吸纳的赤火灵力旗鼓相当,相互交织,反倒成了密不可分的气网。

拓拔野瞧了片刻,心中惊佩之意越来越盛。这两人乃是当世超一流的帝级、神级人物,交手精彩纷呈,妙招层出不穷,对他领悟御意、御气之道大有裨益。脑中飞闪,回忆《五行谱》所记述的火族仙法与武功的特点、窍门,一边观望,一边验证揣摩,一时间只觉得醍醐灌顶,诸多不甚明白之处在这时都纷纷豁然开朗,心中惊喜交集。

拓拔野一面观战,一面替蚩尤输导真气,调理经脉。过了片刻,蚩尤低呼一声,睁开双眼,看见拓拔野与纤纤都安然无恙,面色大为缓和。拓拔野大喜,正要将他扶起,却见他面色一沉,失声道:“八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