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揶揄道:“原先我不过猜测是仓监引起的舞弊,后来想着不太可能。小小的仓监能控制多少粮食?颖州虽然连年受灾,但田地两万顷,就算是有欠收的情况出现,但颍州土地肥沃,所产颇丰,平均下来亩产两石不是问题。这么多粮食,只要一半就能供养整个颍州百姓的口粮。除去酿酒,解送京城,赋税流转,其他的粮食去哪里了?”
“几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将颍州粮价操控三个月之久,甚至颍州两家全年都在这伙人的控制之下。没有雄厚的资本,他们根本就做不到控制粮价。唯独有一个可能,操控粮价这件事,颍州大户都参与了。”
毕竟,大户们眼瞅着要狠狠捞一票的时候,怎么可能让官府从他们的锅里将干的都捞走,留下汤汤水水的也吃不饱。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是说的这些人。
李逵点头道:“没错,他们不仅会大肆购买,还恨不得将我们手中的所有粮食都买光。好达到控制粮食的目的,学就i让他们从颍州百姓的身上吸血。”
“疯了!”
“确实是疯了!”李逵觉得是个人陷入了颍州这等疯狂的环境之中,不可能不疯。这是一个由一群小人物主导开始的,针对整个颍州普通百姓进行的一场掠夺。一旦成功,一个州府的财富都将被少数人所掌控。
一旦让他们成功,日后颍州的官府只能成为大户佃户,帮着干活而已。
但同时这么操作也非常危险,一旦百姓承受不住这等掠夺之后,一辈子积累毁于这场浩劫之中,必然内心极其愤怒,只要有心人振臂一呼,整个颍州都将变成一个火药桶,立刻就炸了。民变,变成叛乱,最后燃烧至整个颍州全境都是有可能的。
愤怒的百姓会仇恨所有的大户,将其宅院焚毁,人杀掉,财物抢劫。可一旦抢劫结束,所有人都会陷入恐慌之中,因为他们成了不折不扣的贼子。这时候为首者只有两条路可走,彻底造反。或者假装造反等待招安。
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有威慑力。
而最好的威慑力,就是攻破颍州城,占领州府官衙。这一刻,连苏轼都发现,如今的困局要是处理不好,他也有被陷入其中,甚至丢掉性命的危险。
一想到这个可能,连苏轼都气地脸色煞白,他不是怕,而是真的怒了。
啪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苏轼气地发抖道:“糊涂,他们难道不知道一旦民变,连性命都可能没有,要钱财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