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我们完了!”
“霞妹,这又怎么了?”
“你,你……”女子抱琵琶,嘴角还沾着米粒,气恼的指着候三的鼻子,娇怒道“原以为和你搭伙能做些大主顾,没想到你如此不堪,我可是卖艺的人啊!”
“也没让你卖身呐!”
侯三纳闷道,女子气归气,但样子不难看。陪他,已经是烧高香了。当然了,真要是长的不堪入目的艺伎,在京城多半也吃不上饭,还不如找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嫁了。
“我生生被你这不要脸的逼成了要饭的……”
女子气地发抖,却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气地连话都不想说,跺跺脚走了。
见女子转身离开,候三也不生气,扭头对李逵道“大伯,小人这就带路。大伯莫介意,她就是脾气差点,人还不错。只是这京城唱曲的实在太多,她嗓子也不好,长相仅是寻常,入不了大酒楼,做不成大主顾。但今日这顿,已经是她几年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光不要钱的羊汤就喝了三晚,还吃了两碗羊汤盖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这女人就是毛病多。”
“别聒噪,去保康门。”
“小人这就带路。”
要是寻常带路的,绝对不能坐在车上,可侯三也吃撑了,被李逵拎在了车上,一行人往保康门而去。
得亏是找了带路的,要不然这京城确实让人头痛。
到地方之后,阮小二给了两吊钱的赏钱,侯三千恩万谢的离开。
留着李逵站在街道上,盯着门洞直运气。说起来也怪,住在百丈村的时候,他家连院门都没有,院墙也塌了不少。可就是这样的家,却让他有种无拘无束的自由,反而来到东京汴梁,他站在街上,还没有进门却感受到了莫大的束缚。
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连李逵都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
是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
还是家里有了一个外人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吱呀——
大门没开之前,就传来了院子里嚷嚷的声音满大街都能听到。
“叔叔!”
院门打开之后,胖春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了门口。李逵回道“嫂嫂要出门?”
“不出去了,叔叔来了,哪有出门的道理。”这时候院子里的仆人也跟着,在许春丽的要求下,对李逵躬身道“见过二爷。”
说话间,胖春拉着李逵,招呼着李云,也没忘对阮小二嘱咐道“牲口要带着去后院,长顺,长顺,死哪儿去了?”
“少夫人,小人正准备套车。”
“去帮忙把马车带去后院,去街口的茶寮将老爷子叫来,快些去买一只肥羊,晚上等着吃。”
胖春还是如同沂水县里做厨娘的时候,说话如同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飞快。可是气势完全不同于在沂水县时候的样子,胖春似乎举止中多了一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雷厉风行。
不多时,许伯跟着仆人老大不情愿的回到了家中,看到李逵的那一刻,张了张嘴,似乎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最终还是化成了叹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贤侄,快屋里坐。”
这种气氛让李逵更怀疑了起来。
茶汤也是寡淡的很,李逵放下茶盏,问了一句“我族兄呢?”
“李全……李全上学去了。”
许伯很不好意思的回答,把李云都给吓住了。良久才喃喃道“全哥上什么学?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话问出来颇为无理,就李全的脑子,明显是坏掉了。这样的人读书,得多费劲?李云想到此处,都忍不住痴笑起来,目光狐疑地看向了许伯。
许伯能说什么?
这是女儿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