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李清是个武人,他要是想要有所成就,武举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进阶之法。
但李清的家世让他根本就不会对武举有所期盼。他连武举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关心武举的章程?
这需要专业人士的解读。
作为京城本土人士,还是军户出身的高俅,这才有了用武之地。原先李家人说的是家事,他也不好开口,但说到武举,恐怕在场连李逵都不如他熟悉。高俅开口道:“诸位也不用担心,李云参加武举一点问题都没有。状元不敢保证,但中个武进士难度不大。”
“老弟啊!不知你是……”
李逵忙道:“这位是高俅,以前是学士门下随从。这次本来是和我们一起参加科举的同门。如今在殿前司做官,是陛下跟前亲近之人。”
李清称呼高俅为老弟,一点问题都没有。高俅面相看着老气,加上也比李清小不了几岁,最多十来岁。称呼一句老弟再合适不过。可李云受不了了,他和高俅是兄弟相称,怎么一转眼就让高俅当叔叔了,这厮面相老,又不是真的老。尤其是高俅这厮身上还有病,李云自信他在娶媳妇生儿子的事上,肯定能赶超高俅。怎么肯平白矮高俅一头?李云忙着对李清道:“爹,是儿的兄弟,不是你的兄弟。”
“你看看人家,和你一起下场省试,都当官了,就你,连个屁都没捞着。”李清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之人,尤其是说到了儿子的前程,更是粗话张嘴就来。
原本是李清训斥儿子的话,却让高俅闹了个大红脸。
他当官,可不是科举高中之后当上的官。
高俅面色尴尬道:“清叔,小侄并未获得省试拔贡的机会,更连省试都没有参加。”
“哦,贤侄做官可有门道?”
李清其实更羡慕的是做官,至于做什么官,他不在乎。只要家里有人做官了,就是官宦门第。忽然间,发现省试没能拔贡,科举心灰意冷,也能做官,顿时来了精神。边上,他爹李利德也是双眼放光的盯着高俅。
高俅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了一眼李逵,心说:他做官,恐怕说不大出口。
李逵解释道:“清叔,您老人家就别问了。高兄是陛下亲自提拔的殿前司校尉……因干才而举……恐怕这门路不打好走。”
高俅也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可是看在李清眼里,这是谦虚啊!指着李云训斥道:“你看看人家,才能都让陛下都爱惜,非经世之才不可。而你呢?整日瞎混,岂不是要气死我?”
李云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抬杠是没用的,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在家里,甭管是谁,都喜欢将自己和李逵去比。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很凄惨的那种。在外头,他爹和爷爷也不满足于当初想要让李云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光荣的捕头了。
时至今日,李清也看不起捕头这份贱业。
捕头,这个一度让李清觉得颇有自豪感的营生,如今却让他如弃敝履般的嫌弃,主要是李家发达了。
但他吹捧高俅的话,却让高俅哑巴了。他能说什么,自己真的有经世之才,连皇帝都让他给惊动了?
这话就算是皇帝金口断言,高俅也不敢信呐。
自己几斤几两,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逵也明白,不能让李清和李利德继续说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李云都要自闭了。于是,转身对高俅道:“高兄,你清楚武举的流程,不如你给我族叔和六叔公说说,需要注意点什么?”
对于京城人士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一个外乡人给问住。
尤其是在见识方面,更是如此。这关乎到某种流淌在他们身上的骄傲。高俅是街头混混出身,对于京城的消息更是精通。
武举虽说是他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要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说起来也简单,武举考试也有贴经,但只考《论语》和《孟子》。其次就是兵法,再之是箭术,马术之类,李云参加过武举,应该知道章程,但这些都不重要。搏杀武进士的门路只有一条,沙场对战。”
“按照往年武举的人数来看,一般都是参加的人数在三百人左右。其中少数会是落榜的士子参加。但他们也有另外一个身份,将门。”
高俅说到这里,李清和他爹李利德的表情就凝重了很多。
将门。
恐怕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强大存在。文官的显赫在朝堂,但将门的显赫,几乎是触及大宋疆域的各个角落,除了朝堂。
当然有对外作战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宋的规矩,文官做主将,武将当副手。这也就是让武将在见到文官的那一刻,天生就矮了一头。这也是为什么文臣只要表现出对武将的爱护,大宋的武将就能用性命去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