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舒服,还是在京城。
李邦彦对在京城的生活其实挺满意,之所以他认为被李逵忘记了,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拿到月俸了。
邱宣怀见到李邦彦之后,笑道:“子美,听说你被庆少爷几个耍了?”
五丈河水门码头。
相比之下,李邦彦属于那种送上门,且做事不怎么尽心的一类。他不被李逵信任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就算是做幕僚,他能想出来的点子,李逵总有比他更好的办法。
身为李逵曾经唯一的书史,李邦彦自然认识李逵身边的几个亲信,邱宣怀是其中之一。别看老李家崛起不过几年,但是邱家是父子给李逵效力,且在发迹之初就开始追随,和他人不能同日而语,是真正的李家亲信之人。
“汇通钱庄的少掌柜?”
郝随想了想,干脆这钱自己出吧,点头道:“我写个条子,你去办吧!”
李邦彦这才发现自己所想的漏洞,干脆中舍和下舍的太学生不送了,就送上舍生。太学分为三种等级的学生,上中下三舍,上舍每年会有重要的考试,一年五个名额,赐进士出身。这是太学区别于天下书院的最大优势。但是竞争激烈,比会试都要激烈。上舍生虽人数不多,但也超过五百人,不是一笔小数。但是这五百上舍生,一旦有开贡院科举的年份,人人都会下场。这些人已经是大宋读书人之中的精英,笼络这些人才,肯定不会有错。
火油有不少坏处,比如说有味,不能吃,还有如果点燃之后,用起来比香油的速度要快。
就一个灯而已,怎么都上升到福报的地步,这话郝随不太敢信。让他一次送出去几千盏灯,他还能承受,可是要是连几年的灯油钱都要让他出。这事,确实让他为难。他也舍不得这么一大笔钱。想到此处,郝随不禁犹豫起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哦,真能如此?”
李邦彦半蹲着,眸子还是不肯离开油灯的火苗,新奇有之,期待有之:“大人,此物堪比蜡烛,但蜡烛贵不可用,此物乃寒门子弟之福报。大人可知太学生足有肆仟,加上博士,教授等官员,足有肆仟四百余人,如果太学每人一盏油灯,天下士子必然感激大人的关爱。再说一盏灯价值不多,但太学数千人,每科一百多的进士,寒门子弟半数,每科就有五十位士子感激大人,此乃舍小利,收天下文士之心,百利无一害,大人切莫不以为意。”
“子美可有想法?”
“大人,我要肆仟,不,肆仟五。”
李邦彦觉得他发迹寻找在李逵面前的存在感彻底有希望了。即便李庆几个整日做糊涂事,但李邦彦还这没有想过改换门庭。真要是如此,一来他的名声有损失,也不符合他讲义气的性格;二来,在京城他发现李逵的面子还挺好用,既然李逵的面子好使,显然李逵的身份不差,他要是改换门庭,恐怕真没人敢接纳他。
“灯大概三吊左右,油嘛,比香油的价低一半。”
李邦彦欣喜若狂,却没有彻底抛弃书生的举止,这是他在京城和太学生们混迹的最大收获了:“大人,此物正常贩卖什么价?”
当然,空气中淡淡的焦味也并不重。
在李邦彦的印象之中,油灯照明总是伴随着昏暗,橘黄,且飘忽不定的跳动。但是火油的油灯却让他发现颠覆了脑子中的印象,正好,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凑近油灯,越看眼睛越亮,油灯的表现几乎强过了蜡烛。
很快,郝随的奴仆将油灯送了过来,郝随指示奴仆将灯点上。
只不过,他对郝随口中说的那个油灯和火油没有太多的信心。
这个数字,似乎整个太学的学生都能人手一份了。并不是每一个太学学生都是有钱人,能免费的油灯和火油,似乎能够获得不错的好感。
“一个油灯,还有一份一斤装的火油为一套。”郝随解释:“之后的火油和油灯都会源源不断的从延安府送来,按照你家大人的估算,在短期内可以满足开封府百姓点灯的用度。”
“套?”
“这个数。”郝随竖起一根手指头,道:“一万套。”
李邦彦脑后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哪里有过商业策划的经验,再说了,大宋的商人根本就没有策划之类的文案,完全凭借经验做事。李邦彦明白,要是动笔,他很容易被郝随看出破绽。只好硬着头皮对郝随道:“不知我家大人准备送出去多少份油灯和火油?”
郝随抬手指着边上的食案,上面并没有摆放食物,看似漫不经心道:“这样子美,你先将如何售卖,如何让百姓推崇,写出个条陈出来。”
郝随满意的点点头,他全然忘了之前还试图说服李逵放弃送人的打算。毕竟,一个宦官,经常接受兄弟送的男人,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错,你家大人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