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已经无力去关心距离东京城两千里外的河湟之地,被赶走的青塘人又来了。占据了青塘之后,他们彻底断绝了与大宋的战马交易,同时和西夏结盟。从此之后,大宋在西北的情况就越来越差了。
即便青塘和大宋敌对了,对大宋造成的麻烦也并不大。
至少对大宋来说确实如此,青塘的几次进攻,都被秦凤路给挡住了。挡住的原因很简单,兵力比西夏少,武器比西夏差,甚至连士兵都不能和西夏比。这样的十万人马,会是大宋的威胁吗?
之后的十年里,大宋也无暇顾及河湟之地。主要是西夏的进攻实在太频繁了,而且一场史无前例的永乐城大败之后,摄政的宣仁太后对西夏有着莫大的恐惧,深怕步儿子神宗的后尘。她是个女人,只想帮驾崩的丈夫、儿子守住大宋的基业,然后等到孙子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将大宋交给孙子。
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活着的最后两年里,原本乖巧的赵煦,却开始叛逆起来。
这源于宣仁太后没有让赵煦处理朝政,即便是发表意见也不被采纳。这让虽然年幼,但已经快成年的赵煦非常惶恐和愤怒。惶恐,是因为他竟然是傀儡。愤怒的原因更简单,你们竟敢不把皇帝当皇帝。
如果说这次战争爆发的原因,是蔡京骗了青塘人的话。
更多的是因为西夏和大宋的大败,让青塘王阿里骨紧张了起来。西夏要是顶不住大宋,只占据河湟之地的青塘早晚要死在大宋的手里。已经被霸占过一次了,他对大宋的恐惧难以克制。
他想要通过展现青塘的实力,让西夏振作起来。
同时,如果西夏聪明的话,这时候反击,因该收复被大宋占领的几个城池并不难。
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一厢情愿了。
西夏并不是没有做过打算,即便之前刚刚和大宋签订了盟约。撕毁盟约也不是不可以,大宋做过,西夏也做过。别看签订盟约的时候都很隆重,其实双方都没当回事。大宋说到做到,给岁币,开放边境贸易。这是西夏一直在争取的条件。但这次的盟约,对西夏来说是耻辱。因为西夏一下子失去了韦州、龙州、洪州、还有银州四座城池。
却只得到本来就应该得到的岁币和榷场。
这样的买卖,说什么都是亏了。
李秉乾虽说是新君,但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主持了他登基以来的最大一次朝会,商讨如何应对这次机会。当然,他说是机会,其实自己已经认定了是坑。
米擒光,花刺礳等大臣也相继表示,自己的军队只要不面对李逵,胜负可期。
至于为何这么说,主要是李逵在西夏军队中的名气太响了,甚至士兵只要知道对面的是李逵,就腿肚子打颤。
这样的军心,怎么可能去和大宋征战?
至于青塘吐蕃,反正关系也一般。西夏最多损失一些外在的收入。可青塘能给西夏的商品,西夏都不稀罕。可是西夏去要将本国冶炼的为数不多的铁贩卖给青塘人。这笔买卖,做不做对西夏的意义并不大。李秉乾更倾向于西夏西进。
甭管最后是否会放弃河套之地,至少不能让国都距离大宋这么近了。
要不然,常年征战,西夏只会越来越弱小,真到了连青塘人都可以欺负他们的时候,李秉乾不敢想象,党项人是否还有生存之地。
等到青塘王最后一次派遣的使臣消息,李秉乾彻底将此事忘记。
死道友,还是死贫道,这个选择他还是不难下的。
西安州,童贯接到了青塘退兵的消息。他终于可以安心好好睡一觉了,整整三个月的守城,对他来说绝对是煎熬。
为了协防,他不得不将军队布置在和德顺军遥相呼应的西安州。放弃了原本打算死守的兰州。这样的仗,连他这个不怎么会打仗的宦官都觉得憋屈,更不要说秦凤路的禁军将领们了。一切的怒火都指向了始作俑者蔡京。
一封封愤怒的奏章发往了京城。
即便是忌惮于蔡京兄弟蔡卞的童贯也不甘人后,也接连给皇帝上了秘折。可惜,蔡京是什么人,他来秦凤路之前,可是户部尚书。是章惇的钱袋子,玩弄手段敛财的本事,朝堂无人能及。做账,他是专业的。自从学会了李逵的借贷记账法,更是把账本做的天衣无缝。账目查找不出问题,贬谪自然说不过去。
再说了,朝廷本来就有意收服河湟之地,只不过让蔡京顺手将收服河湟之地的日程提前了。
蔡京被调走了,河东路,河北两路,还有西北就不用想了。至于京城也回不去,蔡京太危险,这个人要是去了京城,对于保守派来说,太不利了。多半也会去地方上,做一路的转运使之类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