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真的把命寄托在一柄刀上吧?万一真断了,为一柄刀就要赔上一条性命,岂不是冤得慌?”
武松在立下那个誓言的时候,他穷的只有那把刀了。刀断了,他就破产了。
阮小五还能说什么,这家伙整日装清高,拒绝了不少京城权贵招揽的机会。当然,权贵招揽不会是权贵亲自来,而是让管事来选人。选的自然是看家护院的好手。御拳馆的记名弟子,即便是没有军职和恩荫身份的平民,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安身之处。
可武松不乐意。
他觉得自己是有本事的人,怎么能做狗腿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些人不能让他佩服,这很重要。还不给官做。
阮小五也不想继续埋怨,反正也没用。他摸出一包银子递给武松道:“这是一百五十两白银,衙门里的安家费。”
武松吞了口口水,心中狂喜,这个官当对了呀!早知道当官的好处这么多,他当年就去投军了。
“小五哥,我大概是天底下最走运的人了吧?”
阮小五没好气冷哼道:“你,还差得远呢?”
你是最走运的人,那么小五爷算什么?
武松不服气道:“还有比我更好运的?”
再说了,比起他们,阮小五还记得有个人运气好到爆棚:“少爷在延安府做通判的时候,有两个人投效我家少爷,想来家里做家丁。”
武松不以为然地嫌弃道:“这也没什么,有志气的好汉,谁去做家丁啊!”见阮小五眼神不善,这才觉察到自己好像说了句不该说的话,给别人家当家丁是跌份,给师叔不算。而且阮小五的身份好像就是长随,和家丁差不多。武松忙解释道:“给别的权贵做家丁,自然是折腰事权贵,卑贱的很。但是像师叔这样的大英雄,能够追谁他是我等的福分。”
“算你小子识相。”阮小五这才说道:“这两人后来一个跟了程大将军,也就是太师二女婿,我家少爷的姐夫程将军,另外一个跟了我家少爷。”
“跟我家少爷的那人叫鲁达。”阮小五说到这里,撇了一眼武松,道:“那人和你一样,都是贪酒的醉鬼。”
“这感情好,有机会非要会一会这位好朋友。”武松随意道。
阮小五却冷哼道:“你不配!”
武松脸上的笑意一滞,感觉心头好像被人插了把匕首,痛到不行。可阮小五却自顾自道:“鲁达跟着少爷征战两年,从士卒一路升迁,如今是青塘大军的步军副帅,四品的武将,你见他得行大礼,要不然他能打你的板子。”
原本,武松还以为阮小五是故意打击他,让他知道官场的规矩。
可听着话,不是这个味啊!
家丁,小卒子,想到李逵在西北也就两三年的功夫,武松悔地肠子都青了,捶着大腿懊恼道:“悔不该不去投军,要是早两年跟着师叔,我也弄个四品将军当当。对了,小五哥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怎么样了?”
“死了?”
“怎么就死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就不能死了。”
武松恍然道:“是个没福气的短命鬼。要是我当年去了西北,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我呸。”阮小五气地冷哼道:“我告诉你,是让你后悔的吗?”
“不是吗?”
“做官是命,进了衙门,别想着升迁。能做的事,就尽力做好。不能做的事,千万别揽在身上,不出错,才是做官的本分。”
武松这才正色起来,做官好像和闯荡江湖不太一样,门道太多。等他离开了兵统局,看着手中的号牌和房子的钥匙,还有偌大的包裹,一百多两银子,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顿时有了一种当家作主的豪放。
心头估摸着得去好好喝一顿,高兴高兴。
两天后。
李逵看着只有两个人胜出的结果,问史文恭:“怎么就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