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陛下,应该快到南京了。”
说完,车厢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耶律洪基靠着软榻,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方已经好几天没有信使往来,更是没有辎重运送到大军之中。
这让耶律洪基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看到被焚毁的涿州,这种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辽国是草原帝国,行军打仗,一般都是牛羊作为军粮。
但也需要箭矢等武器的补充,还有就是少量的粮食,当然,草料之类的也需要。
毕竟大冬天的,牛羊在野外也无法觅食。
可是好几天没有辎重从南京送来,这让耶律洪基很担忧。一种担忧,身为帝王,疑心病本来就重,他担心自家的孙子耶律延禧等不及了,用这样的手段登基皇帝位。另一种担忧就是,析津府可能正在被攻打。
甚至被攻破。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迟迟没有从析津府送来的粮草和装备。
留下五千人马阻拦北上宋军。
耶律洪基只能带着主力七万多兵马,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涿州已经丢了,要是连南京析津府都没了,辽国就将彻底失去对幽州的控制。没有了这块丰饶的土地,辽国的国力都将下降一半。
而耶律陈家奴,带着两万先锋军,已经快抵达析津府。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有斥候出没的痕迹。
是宋军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甚至在路上没有看到一个商队。这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
“大王!”
“怎么了?”
“大王,南京城内有皇太孙,还有从中京调来的几万人马,其兵力不下于六万,可是连皇太孙都按兵不动,可见……”
“石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话的这位是他亲信,石哒。
平日里也算是有些智谋,能出点主意。
“你是说陛下可能如今已信不过皇太孙?”
“大王,您还不清楚吗?皇太孙拥有和陛下一样的兵力。而陛下虽然年老,可是精力不减,难免会担忧其储君的地位。如今是个大好机会,只要拥立成功,陛下即便想要废除皇太孙,恐怕也做不到了。”
耶律陈家奴愣了愣,他不过是奉命招讨,接到的命令是带兵抵达析津府,然后收拢兵权,控制城池。
这无可厚非,毕竟他是耶律吾也病故之后的新任南院大王,整个南京道都是他的辖区。
可是这个命令让耶律陈家奴心头发冷,果然,帝王之家没有亲情,这估计是怀疑上了皇太孙。辽国的南院大王和北院大王的爵位相同,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诸侯。因为辽国皇帝经常住在南京,这让南院大王的权力却少了很多,主要是皇帝经常住在析津府,尤其是整个冬天,都会在析津府避寒。
“不行,此时休要再提。命令全军,立刻奔赴析津府。”
耶律陈家奴想了想,怀疑道:“我担心攻打涿州的那支宋军已经出现了,万一京城有失,你我都将成为大辽的罪人。还有万一遇上了宋军,千万要小心应对,这支宋军不简单。”
“末将告退。”
石哒无奈,只好领兵加速,在天黑之前抵达析津府。至于耶律陈家奴对他的提醒,他根本就没在心上。
易县他又不是没有参战过,作为对手的宋军并不怎么样。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行军到下午的时候,一支宋军就拦截在他面前。石哒迟疑的看着宋军奇怪的装备,他看出来是步军。
回头看看自己的麾下骑兵,扭头对传令官道:“给大王报信,宋军出现了,人数在一两万之间。”
“全军准备进攻,本将军要试试宋军的成色。”
在他看来,宋军是步兵,当然有骑兵,可是他身后不到五十里,大王亲率的一万多援军就在路上。他怕什么?
难道跑不掉?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