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子钟道人眸光如海,他向前踏出一步,稳如泰山。只见他伸出双手于空中连连挥动,衣带飘浮,动作流利干净。
一道古朴的符文临空而画,无数拳头大小的金钟模样的符文不断向外溢出,犹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又似荒漠之沙,透着一股沉重之力。
“红衣,念你为女子,我对你一再忍让!今日便断了这几十年的纠葛!”
“轰——”
炸裂之音震天撼地,以子钟道人为原点,一股磅礴的力量向外喷涌而出,周围悬崖峭壁霎时变为灰烬。
“啊!”红衣惊呼一声,已是一口鲜血喷出,她所摆出的剑阵霎时粉碎,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弱了下去,而她的身体也是被子钟道人的力量攻击得连连后退,到最后甚至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落。
到了此时此刻,红衣才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败了。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那个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这些年都没把自己当成多重要的人,更是没有一次对她使出全力。对她有情?怜香惜玉?红衣苦笑,大概是不肖吧。
“糟了!”子树道人道了一声不好,立刻和子峰道人加固防御,可是已经迟了。子钟道人与红衣的这次对决威力太大,尤其是金钟之力扩散得太厉害,他们眼睁睁看着这可怕的力量冲坏了护着少年们的防御圈。纵使他们立刻加紧防御,纵使子钟道人也加入到预防之列,还是迟了。
虽然说他们护住了绝大多数来参加新弟子招选的少年们,仍是有少数的少年跌落进那无尽的深渊之中。这其中就包括完全不懂一点修真的凡人云玦。
云玦只觉得自己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是她悲哀地发现她居然什么都做不了,耳边的风“呼呼”吹着,云玦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
飞速下落之中,眯着眼睛的云玦见到一抹银色从上方跌落下来,其下落的速度比自己还要快上许多。云玦想也不想挥手抓住,紧紧攥着不放,过了片刻,她才感觉到疼痛,还有那股血腥味儿。她逆着狂风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原来自己慌乱之中抓住的是一把剑?红衣的那把飞剑?而此时这把飞剑正是握在红衣的手中。
看着长剑那一端昏厥过去的红衣,云玦握着剑刃的手又紧了紧,任由其锋利的剑刃割破她的手。或许,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
☆、遇见容拾
?下坠的过程中红衣只不过是昏厥了一刹那,而这一刹那正好被云玦看见,且利用这个机会抓住了红衣的雷音剑。红衣很快清醒过来,她下意识翻转手腕,想要利用雷音剑之力翻云而起。直到看见雷音剑的另一头的云玦时,红衣也愣了一下。
红衣袖中红绫甩出,而她也一个翻身立于红绫之上,当然也顺带着把云玦拉了上来。
云玦怎么可能像红衣那般站在红绫之上像平地似的,她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掉下去,她不得不费力向红衣靠了靠,并且更加用力抓住雷音剑,即使手掌的疼痛快让她昏厥过去。
红衣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而是操纵着红绫缓缓下落。直到她们两个落了地,云玦才短暂地松了口气。她立刻松开了雷音剑,云玦拘谨地刚想要对红衣道谢,红衣已经转身离开。云玦望着红衣的背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手掌的刺痛和大量失血让她眼前一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意识散去的前一刻,她隐隐约约见到一双黑色的靴子。
云玦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只身位于一处不见来路的死寂森林之中,她不停地向前走向前走寻找出口,大雾漫天,不辨方向。一抹柔和的光在远处召唤着她,她不由自主跟着这抹光线前行。
云玦缓缓睁开眼,终于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间干净的竹屋,一桌一椅一茶壶,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凉凉的风。云玦试着动了一下没想身体竟是出奇的舒服,她坐起来,将右手递到眼前,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手掌,丝丝血迹从厚纱布透出来一点点,并不觉得怎么疼。
“吱呀——”
木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因为逆着光,云玦倒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醒了?”
入耳是陌生的声音,云玦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他一步步走进来,光在他背后慢慢隐去,云玦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广袖长衫,玉簪束发,腰佩长剑。是西泽域典型的宗门弟子装扮。
云玦掀开被子,就势要下床。
“别动。”这人却出声阻止了他,“你脚上有伤,不能乱动。”
云玦这才看见自己的左脚脚踝处也被包扎过了,细想一下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受的伤,想来可能是从悬崖坠落下来时或者昏厥时不小心伤了,当时却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