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侍郎见了发妻和女儿这幅样子怎么会罢休,便对跪在地上的夏婉姝气愤说道:“说,这事都还有谁?”
夏婉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轻声抽泣,不发一声。
“好,好,这时候还要护着你姨娘是不是!”夏侍郎得不到夏婉姝的回答,想着平时文静老实的庶女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怒发冲冠站了起来走到夏婉姝面前,俯头说道。
说完见夏婉姝还是一脸被欺压的软弱模样,夏侍郎怎么能不气,大声对外面守着的仆人吩咐道:“去把姨娘们叫来。”
吩咐完,夏侍郎又气呼呼地坐回了椅子上,婉莹见了连忙拿了桌上的被子,为夏侍郎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夏侍郎的茶几上,艾艾地说道:“都是女儿的错,让父亲烦心了。”
听了婉莹的话,丁氏捏着帕子,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被平日里知人不知面的人害了。”
夏侍郎正气的口干舌燥,拿了婉莹倒的水,就着杯沿抿了一口,才附和道:“你娘说的是,今日父亲一定帮你治了这些害你的人。”说完跪着的夏婉姝又是一抖。
吴姨娘离正房最近也来得最早,到了厅口外面守着的婆子就说不能带丫鬟进去,就知道出了事,掀了帘看到地上有碎了一地的杯子碎片和水痕,还有在旁跪着一脸惊恐的夏婉姝,进门前脸上的笑意迅速一收,俯身做了礼,便一脸关切地向眼睛红肿的丁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全然像看不到地上跪着的夏婉姝。
听了吴姨娘的问话,丁氏刚想开口回答,夏侍郎便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有没有掺合到这件事里去。”
“什么事?老爷说得话,奴婢怎么都听不懂。”吴姨娘先是懵懂抬头,又谦卑的语气低头说道。
婉莹眼睛一眯,以前没在意,这吴姨娘真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先是装作看不见夏婉姝跪在地上,而后又将自己的身份退在奴婢上,一副纯良守己的模样,怪不得在府中没一个人讨厌她,说到她都是点头夸赞。
婉莹之事也不方面大肆宣扬出去,其实夏侍郎先前那样问吴姨娘就是对她没有多加怀疑的意思,对吴姨娘的问题也没有回答,沉默不语等着剩下两个姨娘。
吴姨娘也识相地没有多问,静静立在了椅子旁,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任何举动。
而后没了多久,杨姨娘,和夏婉姝的生母赵姨娘一起到了,杨姨娘见了厅中的场景吃了一惊,但随即也就收了表情见了礼就学着吴姨娘的样子,立在旁边。
倒是赵姨娘见了自己的亲身女儿这一副样子,脸上一片慌乱,急急忙忙地对夏侍郎说道:“二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老爷生气,老爷你快消了气,二小姐只是还小不懂事……”
夏侍郎口带怒气地打断赵姨娘,说道:“是不是你指使这孽女做了一番见不得人的丑事,害了婉莹的名声。”
“什么?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赵姨娘听夏侍郎说得听的心惊胆战,一听是关于婉莹的名节连忙撇清,但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跪在地上的夏婉姝一眼,面上慌乱更甚,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急切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你说这孽女被婉莹识破后,怎么就急冲冲地去找了你。”夏侍郎大声问道。
赵姨娘见自己知道事瞒不过去,一咬牙便坦白说道:“二小姐那天来找我,只是说道她做错了事,我怎么问她她也不说。”
“还要狡辩,不是你撺掇她一个深闺少女怎么晓得这些。”夏侍郎闻言,不相信地反驳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赵姨娘急的要流出眼泪,又说道:“若是二小姐做错了事,请老爷怜奴婢伺候你多年,也请老爷夫人怜二小姐年小,饶了她这一次。”说完便像夏婉姝那般跪在了地上。
夏侍郎见赵姨娘否认,面上又一派委屈,怎么也是伺候自己多年的妾室,夏侍郎也不再忍心逼问,便对着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夏婉姝威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送你去尼姑庵,让你剃了度,让你少些杂念。”
赵姨娘听在耳中吓得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连忙推着身边的夏婉姝道:“快跟你父亲,跟姐姐认错,求他们原谅你……”
见赵姨娘推了自己,夏婉姝一直低着的头才微微抬了一下,看了赵姨娘一眼,面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仰了头也不敢直视夏侍郎的脸,看着夏侍郎的脖子以下,小声地说道:“这些事都是赵姨娘指使我做的。”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众人却是都听清了,夏婉姝身边的赵姨娘听了这话,呆似木鸡,睁大了眼睛看着夏婉姝,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声音颤抖,怕夏婉姝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