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身为宋子北的通房,除了晚上需要伺候他,她平日也没什么事可做。
她对大量的学习没什么意见,偶尔手酸也会忍住,想要完全融入这个世界,认字和写字同样重要。
得了秦兮的回答,宋子北继续低头看书,不过看了片刻,视线又移到了秦兮的脸上。
秦兮似乎对坠马髻情有独钟,或者是她只会梳这一个发髻,通房轮不上盘妇人髻,她一头青丝散落在背,面上的那层头发用发簪挽了一个髻,缀上几根镶了珍珠的点翠簪子。
为不让头发挡住她妨碍她写字,头发都被她偏到了左边,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嫩白泛着淡淡粉色的侧脸,还有她修长纤细的脖颈。
宋子北搁了手上的书本,缓步走到秦兮的身边,伸手把她落下的发丝挽到耳后,手指不经意的碰触,让秦兮微颤了一下,正写着的字回峰变成了一团墨迹。
“手酸了?”
宋子北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
秦兮摇了摇头,还未开口,就见宋子北把她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架,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了起来。
“不用麻烦爷了,奴婢的手不酸。”秦兮抽了抽没抽出来,也不敢再坐着,站了起来看着宋子北握住她的手。
可能是走南闯北几年,宋子北的肤色不像其他世家公子一样养尊处优的那么白,他的肤色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手指尖还有早年学武留下的薄茧,手指抚过她的时候就像是带着点点电流,她拼命才能忍住颤栗的感觉。
“累了就休息一会。”宋子北视线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牵着她的手坐在了榻上,把他刚刚看的书扔到她的怀里,“有不会的字问我。”
秦兮拿起书本愣了愣,看向宋子北,才反应过来他是看累了,想让她念他听。
“奴婢认识的字不多。”
“唔……所以不会的字问我。”宋子北如同刚刚一般靠在榻上,手臂慵懒的支撑着身体,一双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的看着秦兮。
秦兮晓得宋子北决定的事推辞没用,抿了抿唇掀开书本:“爷看到这一页了?”
“嗯。”
“起初大家只是猜测商人死因,有的说是女子独居这些年,必与他人有奸,定是勾结奸夫,杀了亲夫,谋其家产,企图做长久夫妻。这话传出后,大家都信了八九成,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众人也不敢过分宣扬。不知谁忽然说出,商人其实是被一条狗咬死的,又说女子与家里白犬通……”
秦兮看着后面的那个“奸”字,突然念不下去了,她这边的字还不到像是认简体字那么顺,所以刚刚一直照着读,根本没思考过这是什么一本书。
见她顿住,宋子北眉头蹙起:“怎么停了?”
“这本书……奴婢……”秦兮抿唇不晓得要怎么说,本以为宋子北每日都在看什么正经的书,难不成都是在看这些妇人跟狗通奸的猎奇东西。
“逸闻轶事罢了。”宋子北面色淡淡,浑然没有不正经嗜好被发现的窘迫感,让秦兮都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见宋子北不打算让她停下来,秦兮声若蚊蝇般掠过那一段,继续往下道:“知府遂又发下签去,将白犬捉来,令与女子共处。白犬一见了她,便上前咬住她衣服下摆,又拉又扯。女子连连后退,逃避躲让,不慎一跤跌倒,只听“哧”的一声,衣服已被白犬撕开。女子羞红了脸,惊慌失措。此时白犬早已爬到女子身上……”
秦兮脸色通红,她此时的脸应该不比被话本中那个女子好多少,这样的故事没什么实质的描述,当作奇闻异事来看也不算是什么,但让她正经八百的念给跟她有亲热关系的男人听,她就觉得读不下去了。
与秦兮的窘迫相反,宋子北半眯着眼看着女人脸色越来越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一双水眸像是有流水波动,眼里含了淡淡的笑意。
“若是觉得不自在,就换一个。”
得了宋子北的话,秦兮立马翻了几页,不过她这口气没松多久又提了起来:“……医生摇着铃走来,自己喊着能伏狐。太史命人请他来治狐。这个医生就给了他药,实则是房中之术。催着他吃了药,让他去与狐性……交。太史此时性……欲旺盛,狐忍受不了,要逃又逃不走,哀求作罢……”
刚刚掠过了女人跟狗的故事,现在就来了男人跟狐狸的,比刚刚好的是,秦兮大概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某些词汇也能按着书本念出来。
女人的声音依然少女无异,像是嘴里含了蜜糖,软绵缠转,宋子北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透着几分的危险。
男人的目光太炙热,秦兮想忽略都不行,秦兮偷偷抬起了头,看到他的目光就晓得某人这会儿又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