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府?谁家?」
「楼初云楼大学士的府邸。」
啧,竟然不是山寨土匪窝……咕噜咕噜……呜,好饿啊,前胸贴後背了啦!
「小家伙,早啊,该饿了吧。」沈绿酒捧著食盒进来,轻快招呼,亲手端出热腾腾的菜饭布於房中桌上。
李从紫闻声用力扭过头,凶恶忿恨的瞪他。
但见沈小白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整一副春风满面欣欣向荣的小样儿,叫饥饿萎靡的李小爷看著十分扎眼,恨不能扑上去一口咬死他。然而,食物的香味让五脏庙响得更欢,实在提不上劲儿发飙。
丫头在他发髻系好一条紫锦梨花缎,福身退下,李从紫冷著脸坐到桌边。饭菜很丰盛,还有他最爱吃的紫米藕和糖醋鱼,快被急遽分泌的口水淹死了。
撕破脸和吃饱饭两相权衡,最後决定看在食物的份上,暂时妥协停火。
捧碗抓筷子,闷不吭声大口吃起来,不管接下来是要逃、要闹、要杀人放火、要干什麽的,一切都等填饱了肚子再说,饿死他了。
「吃慢些,小心噎著。」沈绿酒和声道。
李从紫不理不睬,埋头勤奋扒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杀人,或者逃跑。
沈绿酒坐在他身旁,和颜悦色地注视他,神情相当和蔼可亲,只差没摸摸他的头说,好乖好乖,多吃一点啊。
李从紫伙不晓得,身上这件紫袍是沈绿酒拿自己的衣服修改过尺寸的,见他穿著自己的衣服,有著正拥抱他的错觉,一种奇妙的虚荣满足,彷佛昭告著──
这是我的,我的人。
说穿了,和雄性动物在自我领域撒尿蹭味道,标明所有权的意思差别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