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罗漫不经心的说:“每天都是天晴,霞光万里的。不死树的叶子都晒黄了。下场雨倒好。”
我心里一动,决定去找雨师。
赤松子摇摇头。西王母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天色惨惨淡淡的。倘若怪罪下来,他也担当不起。我说没关系,我给你一点新奇的东西,你下完雨之后挂起来,祖母看了只有更高兴的。
虹,轻而且软,极尽工巧,要比晚霞难织得多。但是毕竟那只是窄窄的一条。一个上午我就完工了。趁着巫罗睡午觉,我终于又溜上了十二楼,看赤松子折腾了一下午。雨水泼洒在脸上,冰凉而惬意。傍晚时分雨停了,赤松子抛出了我的新作。远远的我听见西海深处传来一阵阵小小的激动和骚乱。头一次别出心裁的举动,我颇为自鸣得意,冲着那悠远的七色环微笑。
赤橙黄绿蓝靛紫,虹的中央,隐隐映出一个素色长袍的人影,似也在笑,笑容如此单薄。
我愣住了,发现心里空荡荡的。
祖母看见了虹,果然很高兴。从此以后赤松子忙于下雨,挂彩虹。我想我是把他连累了。赤松子宽宏大量的笑着,说天孙,你不必每天都织一条新的虹给我。那一条就很好用。我说祖母看见了每天相同的虹会不高兴的。赤松子说没关系,我挂的时候换换花样就行。其实,她也不会仔细看的。赤松子的关怀,使得我原本紧绷的生活一下子松懈如一摊烂泥。我停下了织机,在玄室里晃来晃去不知所措,每天上十二楼,发一个时辰的呆。巫罗建议我不要太逍遥,可以趁这段闲暇多织一点,将来或者会轻松些。我也这样想过。然而头重如山,我一沾枕头就能睡着,昏昏沉沉的连梦都做不出来。翻身时,喃喃道,管她呢,反正我再怎么织,也是赶不上的。
某一天赤松子派他的徒弟琰姬过来,说虹弄坏了,万分的抱歉,能不能织补一下。
我伸手捞过那条虹,发现纬线被齐齐的劈断了,是箭射的。我顿时睡意全消。
“这是冰夷。”琰姬低声说。
“冰夷是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