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不知道从极渊?”我问。
烛光扬起脸:“到从极渊,还有五天的路程。”
我低了头继续飞行。四天之后,我看见天空里有孟鸟。这已经是奇寒的北地。举目四顾,都是光秃秃的冰山,冰棱间露出一块块狰狞的岩石。天是铅色,地是铅色,没有一点点生息。唯一的活物是时而掠过一只孟鸟,鸟身有着诡异的三色印记。风中的寒气聚成一把把冰刀,割着人的皮肤。我开始后悔穿的少了,一件单薄的素色羽衣,只适合西海奢华舒适的椒房。
好不容易出来了,难道半路回去?
天黑的时候,风渐渐小了。我鼓起勇气,迎风抬起头。神女的光芒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下,夜色中什么都没有。羽衣扑啦啦打着身体,我清晰的听见风的哭号,越来越恐惧。
莽莽无尽的北海,只有我自己。
天空中有一星一点的细碎光芒,不知是零落的星星,还是冰山倒映的幻象。如果是星星,那么我还可以辨认方向。记得巫罗说过,最亮的北极星,正指示北方。前方的确有一颗星星是最亮的。
我只能向它飞去。
那颗星星越来越大。却是摇摇晃晃,忽明忽灭,位置也很低。我有些疑惑,却又别无选择。
再飞了一段,看见一圈巨大的山峦,团团围在面前。仿佛是一整块大冰砖凿成的,山峦很高,冷酷的逼视着北海的荒野。而那一点星光,正在最高的山顶上飘摇。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纷纷扬扬中,星光变成了一个朦胧的光圈。
很冷,我也很累。盯了一会儿,我憋了口气,终于飞了上去。
只是一盏灯,树皮做成的。灯光把雪地照出一小块白。
那人背对我坐着,黑色的大氅遮住了身体。只有两条腿挂在外面,无意识的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