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难道她们至今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出逃,就是去从极渊了的?
可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的丈夫和孩子呢?”
云华夫人再次看看了王母,接着说:“牵牛一介凡夫俗子,胆敢亵渎天人。当然是打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
我慢慢的站起来,紧紧的盯着王母。如果我的目光是从极渊的寒风,那么这个头戴玉胜的贵妇人,必然成为一尊冰雕。
王母的手指挑着青鸟的尾羽,半晌说:“算了算了,让他们父子三人回到凡间,自生自灭罢。反正天孙是再也不能离开天界了。”
“我去送送他们。”我冷静的说。
女儿哭得很厉害,女孩子一般都会更加依恋亲人一些。我只好抱着她。忽然想起来,我也是女孩子,却一个亲人也没有。从前有的,有巫罗,她已经死了。牵牛是我的丈夫,也是爱我的人,然而却不能让我为他流下一滴眼泪。
此时他抱着儿子,眼神凄惶无比,大约也想着生离死别的痛苦,可依然是讷讷的。
赤松子守在天门口,说,我在这里,你可以出去,多送他们一程。我说了声谢谢,跟在牵牛背后,一直出了天门。
不知不觉又走了几十里,天门已经远远的看不见了。我不想给赤松子惹麻烦,就说牵牛我们分别吧,囡囡乖,跟爸爸走。
女儿其实早就哭累睡着了,一头倒在牵牛怀里。牵牛看了看我,还是什么也没说。他来的时候还挑着他的扁担,于是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的放好,挑起来,一颤一颤的。
我瞧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一种极度的疲惫,也许,真的应该歇一歇了。
“娘子,你会去嫁给那个什么冰夷吗?”突然,牵牛扭过头来,看定了我,两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