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花白的老人声撕力竭地哭号,旁人闻之无不鼻酸拭泪。
他不需像那老太监一样的认祖归宗,不用磕磕绊绊爬过几个门槛,最后哭得撕心裂肺,只为求百年时能入宗祠祖坟。
然而当时他心中也有所动,油然生起感同身受的凄楚,他唯一想还家跪拜的外婆已去世多年,幼年住过的老宅子被夷为平地,连祖宗与外婆的牌位都不知流落何处,而嫁到陈家当小妾的母亲听说得罪正妻,给打了出去,从此下落不明,死生不知。
他已不是何家人,更不是陈家人,最后连魏家人都不是。
生是无根浮萍,死是无依孤魂。
一个人孤零零的飘泊在世,权势富贵亦如浮云,在他看来,那些虚名与财富到底都会成为过往云烟,同样没什么好贪恋的。
所以,他以“渺然”为居处命名,谓之预想的一生——
生的安分守己,活的尽忠职守,死的云淡风清。
可人生总会有些料想不到的意外,例如七王爷不预警的提早返京,并且出现在渺然居。
魏小渺一听侍卫的禀报,马上撇了其他人急忙赶回去,步伐快得几乎要小跑起来,一路上见着的人莫不讶异,大总管向来端庄稳重,极少见他这样仓促疾行。
回到渺然居外时走得都有些喘了,缓下脚步踏进院子,匀好微乱的呼吸,端整仪容,才跨入屋内。
伟岸冷峻的身影跃入眼帘,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该说对于这个人,眼睛看的熟悉,但心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