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十五日,丑时三刻(大约凌晨2点不到),长安,中山王刘曜寝宫外
游子远已经在中山王寝宫外,足足站了半个多时辰了!
而且已经是第二次冒死前来!
羊献容看着焦急的游子远,也是一脸的愁容……
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敢再去尝试叫醒中山王刘曜了,尤其是看着游子远脸上还有一点红肿的狼狈样子……
“子远……,你去而复返,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紧急的事情?!若仍是为了立刻出兵的事,你听本妃一句劝,不如就等明天再说吧……”
“王妃!此事实在是十万火急啊!”
“刘郎他一喝醉酒,本妃也是无可奈何……”
“王妃!是河内王刘粲的特使大人到了,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刻不容缓啊!”
“子远,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刘郎他也醒不过来啊!”
“哎!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啊!”
羊献容听着游子远一边看着自己摇头,一边唉声叹气的模样,心中顿时就有些恼了!
“你是不是想说,刘郎他是因为酒色误事?!”
游子远的确是这个意思,但当面顶撞羊献容的蠢事他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只能继续不断扼腕叹息……
“王妃!河内王刘粲已经发现了贾匹大军的动向,他派使节让我们速速走秦直道赶往池阳迎敌!”(秦直道:是秦始皇于公元前212至公元前210年命蒙恬监修的一条重要军事要道,但直到秦二世时期才修建完成。秦直道南起秦都咸阳军事要地云阳林光宫(今淳化县凉武帝村),北至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南孟家湾村),穿越14个县,800多公里。路面最宽处约60米,一般亦有20米,它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贾匹的速度真的那么快?!”
“王妃!子远恳求王妃务必再去叫一次大王!否则真的是要耽误大事了!”
而恰巧的是,中山王刘曜似乎已经被寝宫外的喧哗声给吵醒了,可才一起身,却只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还有点恶心……
“什么人?!竟然敢毁谤孤的爱妃?!”
羊献容听到动静,赶紧回去伺候起了刘曜,而游子远则已经吓得跪倒在了宫门之外……
“刘郎,你怎么醒了?!”
“我听到刘粲那小子半夜三更派了人来了?!”
“说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那就让子远进来吧!”
游子远听到中山王刘曜的传唤,赶紧进入了寝宫,然后就跪在了中山王刘曜的身前……
“游子远?!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孤王沉迷酒色,连军情大事都不顾了?!”
“大王!子远绝无此意!还望大王明鉴!”
中山王刘曜此时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和游子远去计较这些,毕竟军情更加重要,所以只能忍着酒后的头疼,不耐烦地问道:“刘粲派人来到底说了什么?!”
“河内王殿下命令我们……”
“命令?!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命令我刘曜?!”
“大王!军情紧急,大事为重啊!”
“哼!他刘粲不是能耐吗?!那好啊!那就让他先去抵挡贾匹一阵再说!”
“大王刚拿下长安,此时实在不宜和河内王殿下翻脸啊!毕竟河内王殿下身后还有汉皇在!就算是打狗,我们也得先看看他主人的脸色啊!”
“哼!本王今夜就是不想出兵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游子远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中山王刘曜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真的是被羊献容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还是轻易拿下长安和潼关的巨大胜利,已经让这个睥睨天下的王者变得如此昏聩无能了?!
这才进驻长安多少时间啊?!
羊献容也是对刘曜大失所望,她虽然是很喜欢刘曜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还有点暗暗窃喜这段时间来刘曜对她的百般宠爱,可是战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他刘曜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他刘曜的当初的雄心壮志,真的都在自己这温柔乡里给消磨殆尽了?!
这样的人,真的能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
会不会等自己年老色衰之后,就会被当做一块破布,随意丢弃?!
现在就连游子远都在怪自己妖媚惑主,那刘曜麾下的其他众臣还不早就恨自己入骨了?!
可此时此刻,羊献容也知道不是去劝解的时候,只能用眼神制止了游子远进一步的劝谏!
幸好,游子远也不是真的那种宁死不屈的谏臣……
更何况之前还被刚被中山王刘曜揍过……